“呵……”宴淮之垂头?笑了下,侧脸在灯光下晦暗不清。
鹿闵不懂宴淮之为什么是这个反应,只是默默吃水果糖。
不知?道?哪里又惹到顾锦晨了,鹿闵被顾锦晨拉到隔壁包厢,顾锦晨让他叫。
鹿闵被逼着叫了好久,嗓子都哑了。
顾锦晨问他:“知?道?外面有谁在听?吗?”
鹿闵摇头?。
顾锦晨说:“宴淮之,宴淮之在听?。”
……
宴淮之死的那天,顾锦晨带着他,去?宴淮之的病床前。
那一刹那,鹿闵感受到了悲伤,隐隐有什么要冲出心脏,他控制不住地落泪。
鹿闵不知?道?宴淮之喜欢什么,只好往他嘴里放了块水果糖。
神智真正清晰的那天,是因为顾锦晨去?世。
宴家?借宴淮之对顾锦晨的信任除掉宴淮之。
宴家?水深,除了本家?还有外家?,手段残忍,顾锦晨落到他们手中就跟蝼蚁一样,随随便便就能捏死。
所以顾锦晨也被处理了,顾锦晨身上属于宴淮之的那股份重新?落到宴家?手中。
鹿闵身边一下子空了,他经常在自己的房间?望窗外,一望就是一个月,很多事情逐渐变得清晰。
彻底清晰的那刻,鹿闵砸了顾锦晨的家?。
他发了疯一样地破坏掉有关顾锦晨的一切,左手拿着灭火器,脚下踩着碎花瓶,不管满地的血,只是一味地砸,摔,然后哭。
宴家?的人知?道?顾锦晨还留了个伴侣在这个城市,便找上门来,在看见别?墅里的一切后顿时?忘记要说什么。
他们推开卧室的门,鹿闵靠在墙角,手臂搭在膝盖上,抬眼——藏在过长发丝后的双眼无比晦暗。
鹿闵没有躲避宴家?的索取,他不顾性命危险进入了宴氏——即便什么都不懂。
他在宴家?存活的时?间?比顾锦晨要长,因为他身上透着自毁的疯劲,很多人看他这样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,不敢招惹。
鹿闵借着在宴氏的时?间?,体会到了一种很有趣的感觉。
如?果默念——明?天我就会完蛋,然后再去?过每一天,活着会非常爽。
他走过宴淮之曾经去?过的每一个地方?,体验极限运动,体会濒死感,体会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的感觉,最后在豪宅的阳台上,吸一根烟——很呛。
试图凭借这些幻想宴淮之还在他身边。
可是不喜欢。
一点都不喜欢。
不喜欢抽烟,不喜欢极限运动,不喜欢尔虞我诈。
爽有什么用,我不喜欢。
脑海浮现高中时?期,宴淮之把?他逼在架子边,强迫他帮对方?点烟。
想抽宴淮之点的烟。
喜欢宴淮之。
鹿闵知?道?自己精神不正常,一旦对某些东西有了执念,他就会发病。
发病很难受啊。
于是他决定去?死。
他回到张家?,把?藏在床底的帽子拿出来,那是宴淮之给他的,说不定凭借信物能在阴曹地府里见一面。
他带着帽子踏入另一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