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也没人敢多言就是了?。
“姑娘又瘦了?。”
年后新?作的春裳,二月命人找出?来为阮荣安上身,结果腰身竟宽了?。二月忧心忡忡的说着话,先是看?阮荣安,见她无?动于衷,而后又看?一月。
一月缄默不语。
若她能劝动阮荣安,根本不会有今日。
二月无?奈,回头去就厨房准备补品去了?。
这?些东西,阮荣安这?里素来是不缺的,原本大多是她置办,也有廖家送来的,但等到现在,倒是公冶家送来的占了?多数。
整整半个库房,都是这?半个月丞相府那?边一日一日着人送来的。
阮荣安的心思不在衣服上。
随着时间推进,她大半心神都扑在天蚕蛊上。
原本白色的蚕在珍奇药材和她精血的饲养下,渐渐结成?了?一个茧状的血色小球,静静呆在坛底,浸泡在药液和鲜血混成?的液体中。
整整三月,这?液体不能断,而随着每日的添加,液体也没有变多,尽数都被那?小球给吸取了?。
三月后,茧会破开,炼成?的天蚕蛊会从中爬出?。
而若是失败——
失败了?便从头再来。
阮荣安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,将坛子放回去。
一月细心的为她上药,她用的药都是最好?的,若是寻常的皮肉伤用上两三次就能恢复,可阮荣安的两只手臂肘弯处仍旧是一片青紫,因为每日取血,还有些肿。
阮荣安从小到大金尊玉贵,娇生惯养,什么时候吃过这?种苦,一月只是瞧着就眼睛发酸,几乎要落泪了?。
“姑娘,值得吗?”
一月问。
“你怎么也问这?种话?”之前?大祭司也问过,阮荣安笑盈盈侧身看?了?一月一眼。
“我乐意,那?就值得。”
一月抿了?抿唇,没再说什么了?。
“好?了?,一月。”对阮荣安来说,一月是不同的,她转过身拉着一月的手,说,“虽然伤了?底子,可你不是找了?好?些法子能补回来吗?”
只是她现在要取血,不能用药,所以只能等蛊养好?之后再补。
“可就算能补回来,也不能再像从前?那?样了?。”一月落了?泪,哪怕阮荣安不说,她又怎么会看?不出?来。
“您半条命都去了?,对寿数定然有碍,姑娘,您才二十岁,您还有大把的好?年华!可,可,就为了?——”
“一月。”阮荣安不听也知?道一月想说什么,但她不想听,就打断了?。
“若活的开心,一生无?憾,便是几十年也已经足够。若满是遗憾,余生都在懊悔中度过,便是长命百岁,又有何意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