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你们在军中都担任官职,如今留着你们的性命,就是给你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,如若不珍惜,你们便是下一个他!”江月话落,随手将剑仍至一旁,回身走到位子上,幽幽道,“一盏茶的时间,不说,全杀。”
地上的鲜血蔓延开,带中浓重的腥甜味,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,眼见着一盏茶的时间马上结束,江月已将目光落至刀上,战俘营中突然爆发出呼喊。
“我!我我我有话说,我交代!”
“说。”
“我……我只知道我们的林行参谋似乎和他的什么师兄有联系,说有什么学堂的孩子会送来军机。”
“具体是哪一个?”江月饶有兴趣地看过去,战俘瞬间一跪,“这这这……这我真不知道,饶了我吧,我真不知道……”
“废物,说出这么点东西也想保命?”江月冷笑一句,但好歹也算有所收获,正要起身回去向洛子羡禀报,并听身后战俘惊慌道,“大大大大人先别走,我知道别的,我知道别的。”
“嗯?”江月看过去,见战俘满眼惶恐道,“我……我知道一个比这更惊天的秘密,求大人带我去见殿下,这秘密定能让殿下满意!”
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一个明着疯,一个暗着疯
师门
“阿策?阿策?”
一片黑暗中,有人在呼唤他。
叶景策难耐地蹙了蹙眉,迫切地想睁开眼,可仅存的意识让他有些恍惚,总觉得头脑昏沉,似乎哪里不对。
“阿策?阿策?”
又是两声,粗犷的嗓音故意掐得极其细,语气放柔,带着一种刻意的娇柔。
这是……谁在叫他?这是粟粟?不对,这不是她!
眼皮沉重,叶景策不安地挣扎着,虚握的手下意识攥紧,猛然一惊,双目睁开,光亮一瞬间刺入眼中,面前一阵白光,模糊中,数个身影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头上。
“你看,我说什么来着,我就是假装师妹的声音叫他,这小子保准醒来!”祝无声大喜,一旁老六钦佩地点点头,“三师兄不愧是三师兄!就是机智!”
“好了好了老六,你先别急着夸三师兄了,这小子怎么呆呆的不说话啊,别是烧傻了吧,师妹可不能嫁给一个傻子啊!”老五急忙道,伸手就要去掀叶景策的眼皮,不等触碰,便见榻上男子墨色的瞳孔微微一动,眼中终于聚起光亮,看着他露出警惕的神色。
“诶!动了动了,好像没傻!”老五见状一乐,还要伸手去探叶景策额间的温度,却见身前男子匆匆直起身,疑虑的视线扫过四周众人,片刻,沙哑开口:“怎么……怎么是你们?粟粟呢?”
“怎么?我师妹就不能有别的事情啊?非要围着你小子转才行吗?”
“不是……”叶景策微微皱了下眉,迟疑道,“我方才明明听见有女子的声音,虽然不是很像,但那样叫我的女子又的确没有旁人,所以我才……”
话说至一半,叶景策的意识尚有些懵懂,鸦黑的睫羽下目光茫然,方要掀眼向上看去,就见祝无声俯下身来,一双粗糙的大手捏住嗓子,口中发出娇柔做作的女声,“阿策,你听见的是这个声音吗?”
“……”叶景策愣住,意识似乎在慢慢回归,半晌,冷着目光开口,“学得好恶心。”
“你以为我想啊,要不是你小子烧了三天不醒,把我师妹急得不行,我才不会想出这法子来唤你呢。”祝无声说着,抱着手臂直起身,目光落至叶景策身上,良久,发出一句感叹,“真是可惜啊,我那师妹守了你三日,唤了你无数遍,你不曾醒来,如今营中病患急需找她,她方才过去,你倒是醒来了。”
“粟粟她……守了我三日?”昏睡前的场景在脑中徘徊,灵堂前绝望的哭声再次回荡起来,他恍惚地记起她是抱住他的,在他力竭后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出灵堂,走进雪夜,然后呢?后来如何了?
叶景策努力地回想着,却只觉雪夜中的一切都模糊不已。默然地环顾四周,是熟悉的营帐,窗子被打开,暖阳从窗口洒入,和煦的光落在地上,像波光粼粼的碎金。林间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,落在帐前的树梢上,芝麻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向里望。
今日是个大好的晴日。
叶景策恍惚地想着,心中莫名空落落的,掀眼看向日光,暖阳洒在指尖,仿佛只要他伸手便能握住。
这小子安静得有些异常。
屋内师兄们面面相觑,为首的祝无声眼珠转了转,刚要粗暴开口,就想起几日前的一战,以及沈银粟临走前的千叮咛万嘱咐,犹豫少倾,简单粗暴的询问到底被祝无声咽了下去,脸上转而挂上了笑,问出的话语充满了人文关怀。
“妹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。”
“……”
帐中瞬间安静下来,叶景策闻言,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了些许意识,漆黑的瞳孔动了动,侧目向祝无声望去,黑白分明的眼中充斥着惊恐。
他是醒了吧?他是醒了没错吧。可是醒了的话,面前怎么会出现如此迥异奇怪的画面。
莫不是他没醒,还在梦里?那他该快些醒来,别让她担心太久。
叶景策忽然急切地伸手向自己掐去,手未靠至身上便被祝无声一把拦住,豪爽大汉的脸上堆满笑意。
“妹夫这是做什么?你才刚醒,情绪难免激动,但你先别激动,你等师妹回来再激动,否则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,师妹还不得把我们挨个骂一遍。”祝无声咬牙切齿地说完,主动帮叶景策挪了挪软枕,扶着他靠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