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劝道:“世子爷冷静些,若嘉画郡主真对此人上心,为何离开业灵寺时却没有带他一起走?要知道从前嘉画郡主看上哪位,都是直接强掳回府的,可见此人在说谎,那手帕说不定就是他偷的。”
这话算是劝到了莫文州心上,紧盯着宋序,狞笑:“此言有理,看来他这张脸再像秦淮书,嘉画看了一个月也看腻了,所以才不带他一起走。”
管家见状,趁机再劝:“咱们出来时辰不早,街上有宵禁,虽说不拦侯府马车,也要早些回,不然怕侯爷问起不好解释,此人留一条命在此,世子爷不解气不过瘾,便明日再来就是。”
莫文州将软鞭扔到刑具架上,狠厉道:“明日再备上辣椒水或者烈酒!”
管家应着。
莫文州这才稍稍解气,将那手帕往怀里一揣,大步走出了牢门。
谢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,赶紧小跑跟上。
早知表兄是个狠人,手里是有人命的,今晚才是正式见识了。
也不知什么深仇大恨,简直活阎王啊……
送二
人出了宅子,管家对看守吩咐:“给下面那人多上点止血散,再喂点水,别让他死了,要是死了,世子爷没得玩,你们就自己把自己绑到那刑架上去。”
看守们打了个冷战。
夜深至静,万籁俱寂,深秋时节,连虫鸣也隐去了。
又或者,是无一丝光亮的暗牢中,隔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生息。
血气与霉味弥漫,构成一个混沌地狱。
宋序在地狱里掀眸。
他左肩骨断,难以施力,在意识坠入深渊之前,用左手轻轻拨着刑架上某颗松动的铁钉。
当街就当看一条狗罢
和星走进寝殿,将窗户开了一半通风。
嘉画惺忪问:“什么时辰了?”
和星搁着帘帐轻声道:“刚辰时,今日天气不好,外头起了风,大约要下雨,冷得很,郡主再多睡会儿吧。”
锦绣帘帐中安静片刻,嘉画的声音再度响起,听起来清醒了些。
“不睡了。”
和星应了,这才搭起金钩。
软罗锦缎下,露出一张乌云映雪般的芙蓉面,发丝散散的,于枕边堆砌。
和星又去挑了烛火,将昏暗不明的寝殿重新照亮。
嘉画懒懒坐起,青丝垂落,同宽大舒适的里衣一道,敛去了玲珑山脉。
“……做噩梦了么?”和星坐到床边,“似乎心情不好。”
嘉画双手捂脸,嘤咛了声,轻轻摇头。
“不是噩梦,我梦见娘娘让我抄经,却不知为何怎么都抄不完,好容易抄完了,定睛一瞧,居然抄的全是戏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