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雨已停了,但天还未亮。
“郡主,和宛方才过来说,厨房熬了粥,待会儿让人伺候用吧,用了便回房休息,就当婢子求你。”和星叹道,“可别把身子熬坏了。”
嘉画回头看了眼沉沉睡着的宋序,并未拒绝:“好,我是有些饿了。”
“对了。”她道,“此处客房离我的寝殿有些远了,你过些时候找几个婆子,将宋序抬去我那里,我懒得来回跑。”
何况她寝殿要宽敞舒适的多。
“还有……”她想了想,“穆太医若来了,就叫醒我。”
和星一一应了。
嘉画本没有睡意,回寝殿用过膳又沐浴更衣后,一躺下来倒是入睡得很快。
穆太医辰半才来,等嘉画醒了,他已走了。
他带了许多外伤药,给宋序重新处理包扎了伤口,又用板子固定了小腿与肩膀的骨折处,之后开了新的方子,抓了药才走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嘉画懒懒起身。
“刚巳时。”和星柔声道,“太医来时我见郡主睡得香,实不忍心叫醒,不过太医问的嘱咐的,我都记清楚了,宋公子的情况也比昨夜要好些。太医说,再过两日,若烧退了,人醒了,便彻底无性命之忧了。”
嘉画微微松弛:“那就好……”
不过还有两日,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。
“人呢?还在客房么?”她问。
“已叫人抬过来了,在外间榻上睡着,连暖炉也一并搬了过来。”
嘉画下了床,披了外衣就出卧房瞧,宋序果然在外间窗下的榻上昏昏沉沉地躺着,换了一套男子衣裳,盖着薄薄毯子。
明瓦透着柔和天光,映着剑眉星目,墨发雪容,他像一尊破碎的白瓷瓶。
嘉画过去摸了摸他额头,不禁皱眉:“……将榻一起抬到里间吧,外面太大,炉子生不暖,且人来人去的,门窗皆容易窜风。”
和星怔了下,笑道:“是,郡主想得周到。”
看来郡主是真上心了,此前还从未对任何一位男宠如此体贴关心的。
她的寝殿很大,卧房也不小,不过布置得雅致温馨,不显空旷,的确比外间要好得多。
软榻安置在她床近处,不耽误她日常睡觉,也便于她时时照顾。
其实她的床也足够大,完全睡得下两人,但嘉画暂时还未胸襟宽广到愿意让出一半的床位给他。
便是秦淮书,也未躺过她的床。
……怪只怪当时太小,不敢造次。
若是同床共枕,只怕两人深情难控,不经意对视一眼,也可能不自禁地越过雷池了。
但她今年二十,已经足够大了。
“郡主。”和宛在外头禀报了声。
见嘉画出来,她道:“昨夜大雨,发生了一件怪事,今早才传出来。”
和星笑骂:“小蹄子做什么遮遮掩掩的,故意吊人胃口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