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画上了香,才将她轻轻拉到一旁:“你怎会在此?还是如此打扮?”
她身着丧服,头戴白花,宛若侯府女眷。
云仪脸色略白,半晌扯出一个枯败的笑。
“郡主曾让我不要轻易认命,我不认命又当如何?遇上这样的丈夫,我这辈子已经毁了,还未成婚还未见礼,我就被……”
她脸色更白,难以启齿,只是绝望垂眸:“叔父家不管我,我家更是不会替我做主……我能怎么办呢?”
云家虽然有些钱,但在盐州依然是贱商,谢家根本瞧不上云家的门户,也不知为何就同意了这门亲事。
加上谢科本人对这亲事似乎也有怨言,不将她放在眼里,才要在她这里发泄。
她只能自欺欺人,说服自己至少谢家是娶妻不是纳妾,无论如何,她嫁过去也是正室,眼下这些苦楚,只能强忍着,只待老侯爷头七一过,她与谢科一道赶回盐州成婚。
她才回到后院,莫文州就跟了过来。
“呃他……他不在。”云仪忙道。
若要说谢科是个纨绔,那莫文州更胜百倍,还有他的一些手段,她在符山晴那里听了不少,眼下不由紧张万分。
“我不是来找谢科的,我找你。”莫文州掀了掀眼皮,“你跟嘉画郡主关系很好?我方才看你们聊了许久。”
云仪私心借嘉画身份护一下自己,便夸大了说:“是,嘉画郡主与我……情同姐妹,见我也在,便多聊了会儿,还让我得空去她府上找她聊天。”
莫文州露出一个莫名的笑:“既然情同姐妹,不如就做了妯娌,日后还便于见面呢。”
云仪不明所以。
莫文州取出一个四方木盒放在桌上:“表弟妹,我有件好事要让你去做,做好了,大家都好,做不好……”
他阴恻恻地盯着她:“只怕你全家好不了。”
云仪被他盯的骤然浑身发冷,汗毛倒竖,脸色“唰”一下失去血色。
天隐隐擦黑,云仪坐在屋里发呆,都没注意到,直到门被一下子推开,惊得她几乎跳起来。
谢科有些醉意,骤见屋里有个人影,也被吓了一跳。
见是云仪,才放心下来,不满道:“鬼鬼祟祟,干什么呢!”
云仪低着头不说话,忙去点了灯烛。
“累死本公子了。”谢科往椅子上一躺,使唤道,“还不快去倒杯茶来给我喝!”
云仪咬了咬唇,立即出去了。
只是院里的丫鬟都被派去忙府里的丧事,竟连个烧水的丫头都没有,她只好自己动手。
等水从炉子上热起来时,她满脑子都是莫文州跟她说的那些荒诞不羁的话,什么“有情蛊”……
她从袖子里摸出那个木盒,迟疑半晌,才小心翼翼地打开。
本以为会看见虫子之类的,没想到什么都没有,唯有盒子底部附着了像一层灰白色的灰尘之类的东西,乍一看还以为是脏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