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愈发觉得有戏,回去便盘算着趁嘉画离京前,再让媒人登门求娶,若嘉画愿意,此事自然就成,不必皇上赐婚。
可天不遂人愿,当日夜里,京卫府趁夜色忽然围了朱衣侯府,领头的竟然还是刑部尚书。
莫文州不在府上,他去了青楼寻欢作乐。
夤夜回时,只觉府上静悄悄的,连个给他提灯的人都没有。
他开始以为是下人犯懒,边骂边往后院走,猛地见后院正堂,挂着两盏灯火,侍卫守在门外,一道人影坐在正中央,冷冷望着他。
他吓了一跳,心脏剧烈收缩下,飞快跳动。
“什么……人?”
“刑部尚书,鲍西元。”那人报了名姓,款款起身,居高临下,质问道,“莫文州,可知犯了什么罪?”
莫文州脸色一白:“这可是朱衣侯府!你他娘的……”
“莫文州!”鲍大人大喝,“你勾结车兰,私下交易,罪同谋反!还不承认!”
莫文州懵了懵,眼神移到那还未取下的白幡上,忽然来了底气。
他指着大喊:“好啊,老爷子尸骨未寒,朝廷就要过河拆桥了是吧!是吧!有本事杀了我!让全天下看看老爷子这一辈子为朝廷征战到底得到了什么!”
鲍西元冷笑:“我不杀你,朝廷自有律法,祖辈的蒙荫不能长久,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“莫文州,你真该庆幸你有个好爷爷。”他微微俯身,而后一挥手,“带走!”
筹措“若败,你断没有活路。”……
一盆冷水兜头浇下,寒气窜到脚底,连骨髓都冻住了。
莫文州睁开眼,牙关不停地打着哆嗦。
昏暗,腥臭,哪怕他现在知觉冷得丧失了大半,却还能清晰分辨出钻入鼻孔的血腥气。
他企图动一下,却发现手脚被束缚在刑架上,动也动不了。
“这是哪?……”他费力睁大眼。
“刑部大牢。”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。
莫文州似乎看见面前站着个人,但在阴影中,他看不真切。
便骂道:“狗日的……敢把老子绑到这里……谁给你们的胆子!老子是朱衣侯!”
伴随一声轻笑,人影走进了光下。
“莫文州,都说了这是刑部大牢,你说是谁给的胆子?”
“秦……秦淮书?……”莫文州瞳孔骤然一缩,随即摇头,“不不,秦淮书已经死了!你……你是宋序!”
宋序不置可否,随手拖来把椅子,在他面前悠哉坐下。
莫文州难以置信:“翼京卫不是随车兰使臣出京了吗?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宋序不答反问: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莫文州怨毒地盯着他,觉得他的眼神仿佛充满嘲笑讥讽,刀似的朝他袭来,那一瞬间,他感到自己失去的左眼火辣辣地剧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