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啊可惜,那你可能要听到一个这辈子最坏的消息了。”
莫文州瞳孔轻轻颤着,似乎见到了他最讨厌的一双眼。
拥有那双眼的少年总是带着捉弄人的玩味,给他造成最深的梦魇,他只有加倍地还到其他人身上,才能勉强缓解恐惧。
宋序轻启唇,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,转身时掩去眸底的笑,离开了牢房。
莫文州先是呆住,随即错愕,紧接着脸上的血色飞速流逝,盯着牢门的方向一动不动。
惨白的一张脸上,凝固着最原始的恐惧。
宋序才从大牢出来,走到亮堂处,便已有人在那里等他。
“最后你与莫文州说了什么?”
宋序恭敬行礼,低着头道:“微臣不过与他说了件只有他与秦小将军才知晓的事,叫他信以为真。”
那人落下兜帽,露出真容,一张十分年轻的面孔,却有不怒自威的气质。
“你抬起头。”皇帝说。
宋序抬起头,目光与皇帝相触片刻,又垂了下来。
皇帝仔细打量着他,两人间有好一会儿的沉默。
许久,皇帝笑道:“宋序,朕看你,有时候竟也恍惚,仿佛见到朕的兄弟秦淮书。”
“微臣不敢与秦将军相较。”
“你在郡主面前也是这样的恭敬?”
“微臣曾是郡主府上人,自然如侍主一般恭敬。”
“罢了,果真不能强求。”皇帝响起一声叹息,“哪怕再相似,到底也不是同一人,你与淮书不同,他天不怕地不怕,朕就从未见过他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。”
宋序安静垂眸。
皇帝的目光审视地落在他身上。
“你虽与淮书容貌相似,到底不是一人,朕也很难信你,因为这世上少有及得上淮书能力之人。只是朕眼下无人可用,你又是秦约与陆珩力保过的,朕只能赌一次。”
“南境为多国环伺久矣,情况复杂,自前朝起就在打,打了这么多年,精兵不多,良将更少,始终不能彻底平复。近些年西北又不太平,再加上天灾不断,弊政未革,朝廷已经耗不起了。”
少年帝王眸子晦暗发沉,慢慢从袖中摸出一枚虎符,为烛光一照,金灿灿的有些晃眼。
“这枚虎符的另一半在陆珩手里,朕命他为南境主将时亲手交给了他,在他之前一直在秦淮书手中,现在这一半,朕把它交给你,你可调遣南境所有州、府、县的兵力,所有将领无论品级,见它如见朕,必须无条件听令,如若违者,同谋逆处理。”
他的目光有些冷,携着无形威压。
“宋序,你当清楚,你的时间不多,机会只有一次,若败,你断没有活路。”
宋序没有迟疑,双手接过虎符,而后抬眼直视着帝王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