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夏军如今龟缩,正是怕我军主动出击,我等当抓住时机,主动寻机破敌,速战速决,方能彻底挫败其锐气,绝不能被困于这守城防御的被动局面之中。”
郭遵听此言,抱拳朗声道:“大帅,末将有话启奏。末将观那元昊用兵,骄矜自大,正可施诱敌深入之计。”
一时间,满帐目光齐聚于这位年轻将军身上。郭遵剑眉斜飞,英气逼人,取来朱砂笔,于地图之上勾画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,说道:
“末将恳请率八百敢死之士,明日清晨大张旗鼓押运粮车,途经葫芦谷。
粮车之中暗藏火油、硫磺,军旗皆以黄绫制成,伪作御赐之物。待西夏游骑追来……”
“我军且战且退,将其引入野狼坳绝境,山谷两边再安排伏击,必能一举得胜!”
李昭亮神色忧虑,他凝视着郭遵,
“此计虽妙,却太过凶险。元昊帐下铁鹞子骑兵,皆是身经百战之精锐。从葫芦谷到野狼坳路途遥远,将军需与他们巧妙周旋,稍有差池,便有全军覆没之险……”
李昭亮心中也想用此计,但却不想用郭遵,他毕竟是郡主驸马,算的上半个皇亲,若是丧命于此,他恐怕不好交代。而且还有瑶儿,瑶儿听说郭遵要出征,忧心的饭都吃不下,若是他就此去了还不知道女儿会难过成什么样子。
郭遵见主帅犹豫,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,承诺道,
“大帅放心!末将与麾下八百敢死之士早已枕戈待旦,做好万全准备,此八百敢死之士中,有三百为河朔子弟,皆能三日不食,日行百里,只要我引敌入野狼坳,便能瓮中捉鳖,一举破敌!”
营帐之中,一时寂静无声。俄而,刘平击掌赞道:“妙哉!野狼坳两侧山壁陡峭,恰似汉时虎牢关之险要地势。末将愿率弓弩手,伏于东西两崖,待敌军入瓮,见响箭或烽燧信号,便万箭齐发……”
偏将周杰亦抚掌称善:“末将愿领轻骑,截断敌军退路,以狼烟为号,与诸军呼应。一旦发现敌军进入预定区域,便点燃狼烟,告知各路人马,确保行动协同一致。”
众人各抒己见,计议渐成。李昭亮被郭遵战意感染,站起身来,取过令箭,郑重交予郭遵,道:
“郭将军真乃胆略过人!然元昊狡诈多端,一定要小心应对。”
郭遵双手恭敬接过令箭,目光如星,坚定道:
“大帅放心!末将定当不辱使命,以这八百敢死之士为先锋,将西夏贼子引入绝境。元昊纵有千般诡计,我也定能识破,必不负大帅所托!”
李昭亮仰天大笑,拔剑指向北方,高声下令:“传令三军!明日寅时埋锅造饭,依计行事!”
郭遵忙完,心里挂念黎小草,便去她的营帐寻她,谁知营中并无人影,郭遵忙问守卫,那守卫答道:“回将军的话,郡主一直没回来,应该是在伤兵营。”
郭遵听闻,便朝着伤兵营匆匆赶去。
踏入伤兵营,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其间还夹杂着草药的味道。郭遵目光急切地搜寻着,终于在营帐一角看到了黎小草。
她发丝凌乱,额头上布满汗珠,正专注地为一名伤兵处理伤口。
郭遵快步上前,轻声唤道:“小草。”黎小草闻声抬起头,看到是郭遵,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:“你怎么来了?”
郭遵看着她那满是倦意的模样,心疼不已,柔声道:“忙了这么久,该歇歇了,跟我回去吧。”
黎小草摇了摇头,目光望向满营的伤兵,说道:“还有这么多兄弟受伤,我怎能安心回去?等把他们都包扎完再走。”郭遵还欲再劝,可看着她那执拗的眼神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他默默走到一旁,拿起一旁的伤药和纱布,说道:“那我陪你一起。”
亲兵
“好呀,但你不可以直接上手,有细菌的。”
黎小草给郭遵做好手部消毒,又帮他戴上那薄橡胶医用手套。
郭遵满脸奇道:“娘子,这是什么东西,我怎么从未见过。”
黎小草打个哈哈:“是商队从天竺进购而得,我觉得有用便带了出来。”
话还没落音,一名年轻的军士匆匆走进伤兵营,他身材魁梧,正是夜袭西夏的精兵之一赵勇。
一进营帐,他的目光便焦急地在伤兵中梭巡,
“哥!我在这里!”
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,那个黎小草最早治疗的沧州兵朝着赵勇挥手。
他脸上尽是欣喜,“哥,你咋来了!”
赵勇看着弟弟缠着厚厚绷带的腿,心中难受:“你这小子,咋这么不小心!上阵杀敌也不能不顾自己死活啊!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咱爹娘可咋办,我又咋跟他们交代!”
赵虎却咧嘴一笑,满不在乎,笑容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:“哥,明明是你说的,咱当兵的,就要帮助袍泽,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有难!”
赵勇敲了一下弟弟的额头,“那也要有把握保全自己才去救呀。”
“哎呀,哥我受伤了你还打我,小心我告诉娘。”
“噗呲”不远处的黎小草看到两兄弟互动,觉得很有趣,不禁笑出声。
赵勇才注意到在一旁忙碌的人是郭遵和黎小草,他忙整了整满是尘土与汗渍的衣衫,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个军礼,“郭将军,郡主,末将赵勇,见过二位。”
郭遵点头回礼,黎小草则温和地回以微笑,轻声说道:“不必多礼。”
赵虎一脸自豪,“哥,你知道不,我这伤可是郡主亲自给治疗的!郡主医术可高明了,我一点都不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