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车!”
。
另一边。
陆砚书推开一扇房间的门,里头密密麻麻堆放着很多桶汽油。
这里不是用来关押姜稚晚的地方,而是陆砚书自己给自己建造的坟墓。
在陆祖父落气的时候,守在他身边的只有陆砚书一个人。
那也是陆祖父难得清醒的一段时间。他叮嘱了陆砚书很多事情。
最后一句就是:“等你帮陆家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后,就走吧。”
“别困在这里了。”
当时的陆砚书异常平静:“我什么都没有了,困不困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?”
一颗眼泪从陆祖父早已浑浊的眼睛中滑落。
随之,陆祖父就落气了。
将所有汽油桶搬至梨树下面后,陆砚书坐在常抱着姜稚晚躺在梨树下的那张椅子上,终于露出了一点疲态。
他已经连续很多天没真正睡着觉了,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诉说着困意。
快了。
再过一会儿,他就能永远不用睁开眼睛了。再也不用感受到困意,也再也不用感受到疲意。
他会在这里长眠。
就当是七岁的姜稚晚并没有爽约一般,像只欢快的小雀儿一样将他从陆祖父身边带离。
他们会一起吃饭,一起上下学,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。
想想都觉得……兴奋啊。
在姜稚晚谋划着离开他的那两天,陆砚书就将一切身后事全部安排妥当了。
其中自然包括姜稚晚。
遗书中早已写清楚了,等陆砚书死后,他的所有私人资产全部归姜稚晚一人所有。
那是一个巨额数字,足够姜稚晚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存在。
姜母、傅宝珠都会陪着姜稚晚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。
或许再过几年,那个卑鄙无耻、自私自利的陆砚书就会彻底淡出她的生活。
挺好的。
而他长眠在此,始终沉浸在自我编织的美好回忆中不得自由。
这才是陆砚书真正想要的不得自由。
“所以,请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?”
姜稚晚抵到脖颈间的刀尖已经割破皮肤,从伤口处流出的鲜红血液跟粉白的皮肤极具反差感。
“夫人,您别做傻事啊。”司机劝道。
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将姜稚晚带离这里,如果姜稚晚在车上出了意外,自己该怎么交代啊。
姜稚晚很镇静,一字一句坚定道:“我很清楚现在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身处深渊中时,是陆砚书一步一步走进她的世界,救赎了她。
如果没有了陆砚书……
姜稚晚根本不愿意去想这个足以她令心如刀割的假设结果。
司机最终还是妥协了,调转车头,以极快的速度朝山上冲去。
望着窗外飞速划过的景色,姜稚晚那一颗心高高提起,默声虔诚许愿:‘哥哥,无论你想做什么,都请等我一会儿……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