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说?得对,肚子都饿了,先吃饭再说?。”
陈初骋说?着,转过身,朝身后还在?马上的其他人招手道:“兄弟们,你?们先去卫所,我同家人一道用完饭后就?来!”
众人应下?,马队纷纷掉头,正要离开时,陈初骋忽地?又想到了什么,赶忙追了上去,拉着马队最后方的那个面具人朝府里走:“卫焕兄弟,你?别走,同我一起在?家用饭,用完咱们再回卫所。”
带着面具的男人摆手拒绝:“都司,您一家团聚,我去不方便,我直接回卫所,同外地?的兄弟在?一处吃些?便好?。”
“唉!都到门前了,我一早不是就?和你?说?了,让你同我在家用饭吗?”
陈初骋个子大,人又壮实,被他拉着,轻易挣脱不开,唤作?卫焕的人挣扎了几下?,就?已经被陈初骋拽到了府门前。
“是啊,既然来了,一同用饭就是。”
“就?是。”
陈初骋说?着,已经一把把卫焕推进了府门。
脚都已经进了人家的门槛,此?时扭头再走,就?是失礼。
卫焕无法,只得朝陈父、陈母,还有陈末娉作?了揖,用极为低沉沙哑的声音道:“劳烦。”
“呦,你?这?风寒还没好?啊,嗓子怎么这?样了。”
陈初骋给了卫焕一下?,又宽慰地?拍拍他的肩膀:“没事,一会儿让我娘给你?找个郎中瞧瞧,总这?么哑着嗓子也不是回事。”
卫焕应下?,又单独朝陈母行了一礼:“有劳夫人。”
陈母客气了两下?,由陈父先抬起脚,引着那面具人往屋里走。
陈初骋正打算迈步跟上,还没来得及迈过门槛,就?一把被陈母拉了回来。
陈母瞪着他,一点也不见适才刚见面时的母慈子孝:“我问你?,刚刚那人怎么回事,你?先前写好?几封信,怎么从来没说?过,你?多了一个带面具的兄弟。”
“因为刚认识没多少?天啊,也就?一个来月功夫。”
陈母眼睛瞪得更大:“才一个来月功夫你?就?敢往家里带?没看?见你?妹妹正怀着孩子吗?外人进家里,折腾出什么事该怎么办!”
说?着,陈母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:“带着面具,总觉得怪瘆人的。”
陈初骋张了张嘴,正待说?话,陈末娉先开了口:“娘,哥哥能认定的人,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,认识时候短,不代表就?看?不清这?人的品性了,至于带着面具,肯定是有难言之隐,咱们是外人,也不便细问。”
陈初骋重重点头:“妹妹说?得对。”
见陈母还瞪着他,陈初骋无奈解释:“娘,卫焕兄弟真的极好?,他当?时身受重伤,都已经无力支撑了,还在?与鞑靼贼子搏斗,结果重伤昏迷,要不是命大被村民捡到,又被我遇到村民拿了上好?的金疮药给他,怕是命都不在?了,这?等英豪,怎么会是坏人呢。”
“可是”
“别可是了娘,他武艺高强,又体恤百姓,几乎把身上所有东西?都送给了当?地?村民,要不是和鞑靼贼人搏斗时受了伤,他也是极英俊的,我看?啊,整个军队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。”
陈初骋越夸这?个面具男人,陈母脸上的担忧就?越重,上上下?下?打量着儿子,像是觉得他被人下?了咒。
陈末娉觉得好?笑,可毕竟有客人在?,他们三个主家都耗在?门口也不是个事,于是她先侧了侧身子,踏过门槛,朝堂屋去:“娘亲哥哥,你?们先说?着,我去陪爹爹招待客人。”
待妹妹的走远了,已经彻底听不见他们二?人说?话时,陈初骋才长叹一声,握住母亲的手:“娘,你?信我,我在?军营中也待了十来年了,见过的人不比你?少?,卫焕的品性,绝对不差。”
“而且”
陈初骋抬眼,看?向妹妹离开的方向:“二?丫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死?人呢,不然为何给孩子起名叫念念。”
陈母的注意力被儿子带到女儿身上,也随着他的视线看?去,见女儿走路间已经自然而然地?小心护着肚子,不由得叹了口气:“怎么可能不惦记,毕竟是年少?夫妻,她真心相待过的人,就?算最后落得个和离的下?场的,但人已经没了,自然想得都是他的好?,更别说?,还留下?了他的孩子。”
“不过。”
陈母收回视线,抬眼看?向高大的儿子:“不是在?说?你?那个带面具的兄弟?怎么又说?到了二?丫身上。”
陈初骋也从妹妹身上移开目光,回望母亲,轻叹一声。
“我把卫焕兄弟带回来,也是为了二?丫着想。”
魏珩是主将之一,虽然其上还有元帅坐镇,但没到军中之前已经有不少?人知道他,更别说?他去了军中后,立刻扭转战势,屡次得胜,全?军上下?无人不知他的名号,只是大多数人都无缘得见他的相貌。
说?来,陈末娉成婚时,陈初骋已经去了边疆驻守,没能在?妹妹成婚时从军营中及时赶回,居然从来没见过那个死?了的妹夫的相貌,也是遗憾,毕竟从妹妹的书信中可知,那男人是全?天下?一等一的俊逸。
自家妹妹爱慕俊逸男子,作?为兄长,比父亲母亲知道地?还清楚。
“魏珩毕竟死?了,二?丫为了孩子,也不能总怀念他,需得重新找个男子,才能让她彻底遗忘前人。”
旧的不去新的不来,陈初骋换了几次兵器,再明白这?个道理不过:“更何况,念念也确实需要个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