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邢商只是没看手机,周衍劝自己。
他翻出邢商的号码,拨打,无人接听。
不安在周衍心中炸开了。
没说的话
邢商只觉得口渴,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,意识慢慢回笼,他睁开沉重的眼皮,把手机摸了过来。
“喂?”声音沙哑得不像话。
对方沉默了几秒,调整呼吸:“喂,你家在哪?”
下飞机之后周衍给怀卓打了电话,得知邢商请了假,问到小区地址,周衍已经快到大门口了。
他做了最坏的打算,如果其间还联系不上邢商,他就在小区一户一户找。
邢商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惊讶多一点还是欣喜多一点,他有故意卖惨的成分,但他从没想过周衍会不远千里来找他。
报了门牌号,邢商如同枯木逢春,一下子头也不晕了喉咙也不干了,从床上爬起来找衣服。
距离上次见面过了那么久,邢商必须好好捯饬一下自己。
还得刷牙洗脸。
邢商跑去洗手间,照到镜子才发觉自己憔悴得可怕。
这副样子怎么见周衍?
可他马上转念一想,如果周衍看到他很好立刻回去了怎么办?
于是邢商又火速把换好的衣服脱掉了,他刚要躺回床上,门铃响了。
门外的周衍有些忐忑,邢商接电话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,萌生了退意。
可邢商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虚弱,他又不能完全放下心。
犹豫间人走到了门口。
邢商穿着居家服,面色苍白,头发糊在额头上,嘴唇干裂,完全不复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身体越过头脑做了决定,周衍已经上前扶住了邢商,那么自然,宛若本能。
邢商的呼吸喷到周衍脸上,滚烫的,然而那也没有邢商的眼神炙热,周衍的心跳得比来时更快。
一下一下,就像要从胸口跳出来。
“周衍。”邢商喊他。
周衍呼吸都停止了,邢商顺势给了他一个拥抱,这也是一种本能。
邢商亲昵地蹭了蹭他:“周衍,我好想你。”
上次他没有说。
周衍泪如雨下,一句话令他溃不成军,他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。
邢商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意,周衍在压抑着哭,他拽着他的衣服,越拽越紧,然后又抱紧了他,嚎啕大哭。
邢商的眼眶也有些湿热,分开这几年,个中滋味,无人知晓。
那是读研的最后一个学期,周衍回家过年,邢商先一步来沿海找工作,传染病毒爆发,他再也没有见到周衍。
周衍说:“我妈死了。”
邢商还没有组织好安慰的话,周衍继续:“我爸一个人,我要留在奉宁照顾他,对不起,邢商,我们分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