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商恸哭,他发了疯,被打得血肉模糊,那一晚出租屋的动静格外大。
昏迷之前邢商听见周衍带着他妈妈拍门的声音,醒来之后邢商看见周衍的脸颊肿了。
“你被谁打了?”邢商问。
周衍只顾着开心:“医生医生,他醒了!”
邢爸回老家处理邢商奶奶的丧葬事宜,邢妈被暂时控制起来,邢商拒绝了周衍妈妈的邀请,一个人回了租房。
“邢商,我跟你一起睡。”周衍拉住邢商的手。
周衍帮邢商掖好被角才躺到旁边,邢商睁着空洞的眼睛,呆呆地望着天花板,周衍说:“今天学了《小马过河》的故事,我讲给你听。”
讲完周衍睡着了,邢商转过头,静静地看着他。
邢妈还是被放了出来,她毕竟是邢商的监护人,在普罗大众认知中虎毒不食子,更何况一位母亲呢?
邢商沉默,在这座城市他真正学会放低期待,这样下次离开前他将无坚不摧。
他也做到了,无论是小升初考试前一晚被小三蛊惑来大闹的男人,还是直白索贿的副校长,亦或是放课后让他去办公室的老师,他们都不会令情况更糟,也不再掀起波澜。
唯独周衍,周衍实在是一个爱哭鼻子的人,邢商只能一遍遍安慰他。
“我会离开,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周衍抹了抹眼泪,拉他一起学习。
初中三年周衍就一直督促他,六中发的课辅资料周衍自己用铅笔做一遍,擦掉再给邢商做一遍。
高中他们又进入同一所学校,还在同一个班级,关于邢商的流言从未停止,但他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周衍。
邢商矢口否认对周衍的喜欢,他忐忑地站在办公室门口,等着周衍从里面出来。
他很多年没有体会到慌乱,整颗心悬在半空,直到周衍推开门,视线对上,明明没有人开口,但他如释重负。
高考在即,两个人都竭力投入到备战当中,因此疏远了一段时间。
录取结果公布,尘埃落定,考得不错的一群同学约了在ktv庆祝,最后一首首送别歌曲回荡在灯球闪耀的包间中。
散场周衍还在唱: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”
邢商扶着他,安静地听。
周衍突然停下来,酡红的脸上带着笑意:“我们终于要离开了,邢商,往后灿烂。”
周衍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邢商的唇。
是初吻,是情定,许诺余生。
奔向你
周衍看了看自己的工资卡,说了一个月去一次,结果最近没什么事情,他每周都往邢商那跑,本就不充裕的薪水直接告急,周衍久违地体会到囊中羞涩。
这周一定不能再去了!周衍告诫自己。
他老实地去教师食堂打饭,谢天谢地每个月还有二百块餐补。
邢商的消息发过来:今天吃什么?
周衍郁闷地拍了张食堂的菜品,他吃过邢商公司的员工餐,不知道比这强多少倍,还有饭后甜点和水果。
邢商笑出来,虽然周衍只发了一张照片,字都懒得打一个,但周衍憋屈的模样已经出现在他眼前。
邢商给周衍转了五千块钱。
周衍:你这是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