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秀矜看着他,轻蔑地勾了下唇角:“你难道不是遇到抓不住的事才来找我的么?想控制却又不敢或者不能控制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找我泄愤没用,你自己死了也没用。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到湖边吗?因为死了,就再也没有希望了。”
整装出发
前往喀麦隆的日子迫近,顾晓帆为了躲程瀚奇,在唐应南家里住了几天。
明天,他就要离开杉南,下午医院准了他半天假。回家提前帮父母定好来杉南的高铁票,又做了一遍大扫除。
和程瀚奇虽是露水一场,但仔细一收拾,除了给自己的那条项链,他的东西也收拾出一个大购物袋:一件深灰色休闲西服外套、一件黑色衬衫、一黑一白两条内裤、两双黑色袜子、拖鞋、一套洗漱用具,甚至还有半盒烟和一个印着某饭店名字和电话的绿色塑料打火机。
顾晓帆把这些连同半盒套子之类的东西塞进一个购物袋,来到楼下的公共垃圾桶边,他一手掀开绿色的垃圾桶盖,另一只手拿着袋子悬空在垃圾桶口。
“啪”一滴豆大的雨点打在他手背上。
像是老天再说:扔了吧,撒手啊!
紧接着一滴、两滴、三滴……密密匝匝的雨点打在他的手背、胳膊,打湿了他的全身。
簌簌的塑料袋落入垃圾桶的声响被隐没在雨中。
顾晓帆眨了眨眼睛,雨水沿着睫毛流下来,像泪水。
但顾晓帆已经没有真正的泪水了。他神情淡漠地盖好垃圾桶盖子,缓步走在这夏季突至的大雨里。
电梯里的地毯上是他上来时,带进来的水渍,反射着电梯顶部的灯光。
他的白色t恤湿透了贴在身上,头发上的水,连珠似地落。
进屋后,他冲了澡换好衣服,握着一杯温水,坐在地上从落地窗看外面的大雨。
出国东西已经收拾停当,现在他没有任何事可做。
夜色沉沉,雨雾蔼蔼。窗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,但他就那样发着呆看着,眼睛都不怎么眨动。
手机震动,唐应南拉他和孙乃谦三人建了个微信群。
他在里面说:晓帆,明天去机场送你!千万等我呀。
孙乃谦也发了信息来:我开车送你。
两人便都不说话了。
顾晓帆笑了笑,回复:好,明天在我家集合。
群里刚安静,顾晓帆的家门却被人粗暴地敲响。
他被那大力的敲门声惊到,起身时一杯水洒出半杯在右边摩卡色的裤腿上,颜色瞬间变作深褐色。来不及擦拭或更换,他心神不宁地起身开门。
门外,陌生的西装革履的几个男人神情冷酷,可怕的攻击性卷着雨气直扑顾晓帆的面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