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逸。“她转头看向邹云逸。
后者正望着仙宫方向,眉峰紧拧如刀。
听见她的呼唤,他立刻转回头,眼底的沉郁化作一潭静水:“我在。“
“青鸾姐,幻灵。“她又看向另外两人,“麻烦你们稍后从藏书阁密道回仙宫。
红绫“
“我跟你们一起!“红绫急忙道,“影行符只能带三个人,我、我可以“
“不行。“马灵悦截断她的话,“你留在秘境等青鸾姐,她的飞鹤虽被截,但藏书阁的密道连执法殿都查不到。“她将符纸塞进邹云逸掌心,“云逸,你带红绫先走?“
“不。“邹云逸反手将符纸按回她手心里,指腹摩挲过她腕间的银铃串——那是他亲手用凤凰山的雪银打的,“要走一起走。
红绫留在这里,有幻灵兽护着,比跟我们冒险稳妥。“
幻灵兽甩了甩尾巴:“放心,这小丫头的命比仙宫的玉白菜金贵多了。“它金瞳忽然一缩,“快,气运漩涡的灵力波动变强了!“
马灵悦不再多言。
她捏紧符纸,另一只手扣住邹云逸的手腕。
符纸在掌心灼烧,烫得皮肤红,却比不过她眼底翻涌的决心。
“抓紧。“她低喝一声。
符纸“轰“地炸开,化作漫天星屑。
等星芒散尽,四人所在的石案前已空无一人,只剩几片凰羽飘落在地,在残霞里闪着赤金的光。
千里外的仙宫深处,黑雾笼罩的阁楼里,月白锦袍的身影正盯着碎裂的水晶球。
他指尖沾了点案上的魔血,在虚空画了道咒印。
咒印亮起时,水晶球的裂纹里勉强映出几星符光——那是影行符特有的幽蓝。
“影行符?“他低笑出声,指尖划过案上的魔纹玉牌,“有意思,马灵悦倒是收了个忠心的小棋子。“
他转身走向暗阁最深处,那里有口青铜巨鼎,鼎中翻涌着黑红色的液体,隐约能听见无数冤魂的哭嚎。
他抬手将一块玉牌投入鼎中,液面立刻炸开血花。
“既然你们急着回来“他望着鼎中浮现的仙宫影像,嘴角笑意更浓,“那便让你们看看,这仙宫的天,早该换了。“
而此刻的涅盘池后巷,星芒散尽的刹那,马灵悦立刻拉住邹云逸躲进巷角的阴影里。
潮湿的青苔味涌进鼻腔,她听见不远处传来执法殿弟子的脚步声,还有他们压低的对话——
“大人说今日定要截住那女人。
她身上的凰火,可是能解鼎中怨气的宝贝。“
“嘘!
你不要命了?
没看见那鼎上的封魔印吗?
大人说说那是“
脚步声渐远。
马灵悦与邹云逸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沉雷。
她能感觉到背后的凰翼在隐隐烫,像是在警示危险。
邹云逸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符光吹乱的丝,指腹擦过她耳尖时,低声道:“仙宫内部恐怕已经生变。“
邹云逸的声音像浸了霜的弦,在马灵悦耳畔震颤。
她喉间紧,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掌心——方才用幻灵之眼看穿的魔纹还在眼前晃,此刻与邹云逸的话一叠,竟在她心口压出块重石。
“主祭?”她低唤,尾音颤。
上一任曜灵仙君陨落后,主祭便成了仙宫最神秘的存在,只闻其声不见其影。
可邹云逸说“气息极为相似”,难道那消失百年的主祭
“不是。”邹云逸似是猜到她所想,指尖轻轻覆上她手背,“主祭的气机该是混沌如雾,可方才那道像淬过毒的冰棱。”他长剑嗡鸣出鞘三寸,寒锋映着巷角残灯,将两人的影子割成碎片,“更像被魔修夺舍的活死人。”
马灵悦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调动幻灵之眼,后巷的阴影里立刻浮起淡绿的灵脉——那是仙宫特有的护脉光,此刻却像被虫蛀的丝帛,东一块西一块地断裂。
最浓烈的断裂处,正指向涅盘池方向。
“那边。”她抬下巴示意,“灵脉断口在涅盘池。红绫说执法殿在那埋影缚石,或许”
“或许那口鼎就藏在涅盘池底。”邹云逸接得极快,剑刃忽然转向,挑落一片飘到马灵悦肩头的枯叶。
叶背竟沾着半枚魔纹,黑得像泼了浓墨,“方才执法殿的人说‘鼎中怨气’,而你的凰火能解——他们要抓的,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