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妈,嘉宁不在家吗?”吴队问照顾陆母的邻家。
邻家很烦,要不是小丫头哭着求她帮忙,她真不想管。
陆母吃饭往人身吐,拉尿都不知道说一声,照顾她比照顾月子还累人。
“她去京北看她爸了!”邻家头也没回,把尿湿的裤子扔洗衣机里,抓一把洗衣粉。
“她没回来?”
“没有!”
吴队看向媳妇,吴队媳妇戳戳他腰,示意他往屋里看。
从他们进门,陆母就那嗷嗷嗷,听不清她想干嘛,但她眼睛时不时就往这边瞥。
吴队媳妇走过去,笑着问,“陆阿姨,您儿媳妇的电话号码你知道吗?嘉宁自己先回来的,可能去找她妈了。”
陆母‘嗷’声一顿,脸色变了又变了。
吴队媳妇继续说:“嘉宁毕竟还是个孩子,父亲出事,她心里难受,又觉得生活没了希望,想回她妈身边,是人之常情!就是你……唉。”
她叹了口气,看到陆母抓着裤子的手在抖。
“陆阿姨,陆子恒之前跟我丈夫一个车队的,虽然没相处多少时间,但也算同事一场。您要是想去养老院,我们可以帮忙安排。”
“我不去!我不去养老院!”陆母忽然大喊起来。
口齿不能说多清晰,但能听明白她说什么。
卫生间里摔摔打打的邻家冲出来,震惊的看着她。
这不是能说话吗,怎么平时嗷呜哇啦的让人猜?
猜不对她还要脾气!
可看她脸上的表情,有愤怒也有惊恐还有不甘心,完全没了之前那懵懂痴傻的样子。
这明摆着是在装病啊?!
“我媳妇要回来了,我就不过来帮忙了!”邻家哼了一声,转身就走。
“别走!你别走!不准走!”陆母想抓对方。
身子往前一扑,差点从床上掉下去,被吴队媳妇给接住。
陆母满眼愤恨的瞪向吴队媳妇,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,打是打不到,但是指甲能抓人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!你凭什么安排我!”
吴队吓了一跳,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。
心猛地揪起来,又轻飘飘放下。
吴队媳妇早有防备,一把抓住了陆母的手,将她搡在床上,站起身来。
“我们不是东西,我们是人!是你不把儿媳妇当人看,撺掇陆子恒离婚!你们陆家坐牢的坐牢,死的死病的病,叛逆的叛逆,全都是因为你!娶妻不贤毁三代!你就是罪魁祸!”
陆母气的浑身抖,一手揪着自己的裤子,一手抓着被褥。
如果眼神能杀人,她想剁碎眼前这个女人!
她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?
她做了多年的局长夫人,多的是人对她谄媚巴结,即便是陆振华进去了,她中风了,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训斥她,顶多是背地里蛐蛐。
现在她被一个年轻晚辈,指着鼻子呵斥,还满是厌恶,陆母怎么受得了。
吴队媳妇轻嗤了一声。
“你心里清楚明白,陆家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,你怕你两个儿子怪你怨你,你就装病博同情!可就是因为你‘病’的太厉害,逼的你两个儿子都想逃离!”
“不是!不是!不是这样的!我儿子孝顺,我两个儿子都孝顺!”
陆母歇斯底里的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