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先帝还是甚少关心你们啊。”颜盛见两人情绪相似,意味却截然不同的惊讶,扯了扯嘴角。
周煜炀摇摇头,表示年纪尚幼时,先帝还是很爱惜她们的,只是因为怜主去世,她过于悲痛,不太愿意跟孩子延续亲情才会如此。
解释了这一番过好像说了和没说似的,周煜炀看了看周煜煊不虞的神色,识趣地没再说什么。
颜盛等两人都静下心来,这才缓缓道:“为高位者,启用下属,不仅要明晰她的聪明才智,了解其品行优劣,还要深入去看她与之交好的势力。”
“若是取用小官小吏,倒不用如此繁复,至于有德才者上位即可。可若是左右手,朝中心腹,就必要多多选用纯臣。”
“当然还有更多复杂的,但以敛…陛下的水准,还是先学学臣下与臣下之间区别再论及别余吧。”
周煜炀眼神赞许,频频点头。这的确是她年幼时,母皇曾简单教导过的事情,只是那会儿她贪玩,不如皇妹好学,因而亲身上位才显得有些吃力。
周煜煊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颜盛见她还是半懂不懂的样子,只好微微叹气,先向周煜炀问起朝中目前官员里,有几个是她看好但无法驯服的。
对方如实告知,两人彼此又讨论了些关于掌权之术的深入技巧。
字字句句都是岷州本州的言语,可周煜煊愣是有些不明不白。
等到离开深宫,颜盛见她心情似乎不太平和,才道:“去你寝殿。”
周煜煊本来就心不在焉,还回忆着方才那便宜皇表姐跟自家国师谈笑风生,好似要引为知己的样子。
这会儿一听这话,瞬间红了耳朵。
“阿、阿盛……你身子还不大好呢!”
颜盛眉头微皱,又道:“只是长久未有活动所致虚弱,不碍事的。”
不碍事……周煜煊嘀咕着,哪里就不碍事了……但还是听颜盛的,转身将轮椅往寝殿的方向推去。
等到了地方,将人推到中间,关上门窗,拉好帘幕,周煜煊犹豫着,将腰带解了下来。
“……你在干什么?”
颜盛看她一进来就自顾自做这做那的,还背对着解了腰带,一身明黄色的长袍松松垮垮,连后颈都臊红了。
不是很懂。
周煜煊眨了眨眼,这才反应过来,阿盛言语里就没有那个意思!
顿时被自己脑袋里那些污秽的想法羞耻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。
“我……我觉得这身衣服穿着太重太热,不舒服,想换一身。”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,逃也似的溜到内殿去。
竟然是连纠正她许多次的“朕”也忘记说了。
颜盛想着,摸了摸脖子。
好像是有一点汗。
这家伙本来也就比自己容易热,她穿得还多,会不耐烦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。
不多时,周煜煊换了身轻松透气的白衣回到她面前,浑身的红热也像是褪去不少。
“好了,现在我来教你如何处理朝臣。”
颜盛见她终于准备好了,叫人坐在桌旁,自己则提笔亲书,一点一点将刚刚同周煜炀议论的事情灌进这位新任皇帝的脑袋里。
从小小的村落家族,到统御万民,颜盛的这第一课讲得很细致,就好像亲眼见证过这般不可思议的崛起般。
周煜煊边听边记,也认真起来,脑袋里不知不觉就有了应付朝臣的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