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殿之巅出清晰而惊恐的尖叫!
那不再是飘忽的声音,而是一个略显尖细的男童嗓音!
只见那笼罩面目的碧绿雾气剧烈波动,竟被这股吸力硬生生撕开一角,露出一张苍白、稚嫩,却写满惊惶和贪婪的童子面孔!
他头顶那造型奇古的鹿角玉冠也歪斜了,两点幽光疯狂闪烁!
原本被他汲取、汇聚于指尖的磅礴寿元生命力,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,顺着那亿万道碧绿丝线,疯狂流逝,消失无踪。
“我的寿元!我的长生基业!”童子面孔扭曲尖叫,拼命想要切断那些丝线,却似乎被束缚住,无法挣脱。
“啊啊啊——!我不行啦!啊啊啊——我要死啦!”
童子出凄厉的惨叫,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磅礴的生命力在飞流逝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,乌黑的丝变得枯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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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孽畜!到了现在还在装模作样!”
杨戬手里三尖两刃刀脱手飞出,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三头银龙,并非斩向童子,而是狠狠斩向他身后宫殿深处某个被重重阵法遮掩的角落!
轰隆!
宫殿一角轰然炸裂!烟尘碎石中,一个巨大的、由无数珍稀灵玉和奇异金属打造的丹炉显露出来!
炉身刻满汲取生命、转换寿元的邪异符文,炉口正喷吐着淡淡的碧绿烟霞。
而在丹炉旁,竟蜷缩着另外两个瑟瑟抖的身影!
一个头生鹿角,身着杏黄袍的小童,正抱着一块巨大的龟甲阵盘,装作啊啊惨叫的模样,
显然刚才维持幻象表演和抽取阵法的是他。
另一个则是个梳着童髻、却满头雪白长的女童。
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襁褓,襁褓用极其珍贵的灵蚕丝织就,上面绣满了细密的护魂符文。
无数条最为粗壮、最为凝练的碧绿丝线,正从四面八方、从满城的白骨天灵盖中延伸出来,
并非连接向丹炉,而是直接缠绕、刺入鹤童的身体,再经由她的身体,如同桥梁般,最终汇入那个襁褓之中!
整个庞大的寿元抽取与转化阵法,鹤童和她怀中的襁褓,竟像是一个核心的枢纽和最终的目的地!
那襁褓里透出的气息极其微弱,却带着一种与这满城死寂格格不入的、纯净而脆弱的婴儿生气。
“鹤童!鹿童!原来是你们!”杨戬声音冰冷,道破了他们的身份:
“尔等身为南极师叔座下童子,不思清修,竟敢勾结玄天之孽,在此设下如此歹毒邪阵,以百万生灵之寿元炼那长生邪丹!
更引玄天污秽,自甘堕落!该当何罪!”
“杨…杨戬师兄…”鹿童脸色惨白如纸,抱着阵盘的手抖得厉害,声音带着哭腔,
“你且听我狡辩,不,听我诡辩,不,听我解释。我们不是勾结妖邪…我们…我们是为了…”
“为了他!”鹤童猛地抬头,抬了抬怀中那个散着微弱纯净生气的襁褓,“是为了师尊!”
此言一出,陆渊、杨戬、哪吒乃至如来,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小小的襁褓之上。
“师尊?”哪吒赤瞳中的火焰跳动了一下,戾气稍敛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,“你是说…他是南极仙翁?”
“不错!”鹤童声音嘶哑,“玄天浩劫席卷诸天!师尊为护佑座下弟子及一方生灵,力战玄天爪牙,力竭而死!
真灵溃散前,我们收拢残魂,重塑肉身,便是这婴孩!”
他指着下方死寂的城池,眼中泪光与碧绿邪光混杂:“此城…此城名为比丘,这里是比丘国,也曾叫小儿国。
这里本是鹿童当初化身劫难,为难唐僧师徒的地方,玄天污秽,这里有份因果未了。
师尊真灵受创太重,重塑之躯先天不足,生机如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彻底熄灭,重归天地!
若无磅礴生机滋养续命,根本等不到复苏重聚的那一天!”
鹿童跟着说道:“我们落到此地,也是因果纠缠。
比丘国民,在污染之下,开始异化。
与其让他们成为玄天的爪牙,异化的怪物,倒不如让他们在死前出份力。”
“我便主动和玄天污秽意志纠缠。以长生为执,布下这万寿夺命之阵!
但就这百万人口,如何能够利用千年?
又以生机混合玄天污秽气息,滋养满城骷髅,给他们打下根基,希望能吸玄天之戾气,转化天地之生机,
以自身为转换,汲取玄天污秽之中蕴含的无量寿元。”
鹿童的话语带着一种病态的“合理”,仿在他眼中这百万生灵化作枯骨、千年供奉碧火,不过是一场必要的、甚至带着牺牲荣光的“奉献”。
他不在意众生生灵的生死,他看向怀中襁褓的眼神,混杂着极致的虔诚。
“住口!”杨戬怒喝,眉心神目银光如电,直刺鹿童心神:“百万生灵!生生炼化千年!此等行径,与邪魔何异?!
南极师伯若在,岂容尔等如此亵渎其名、亵渎其身、亵渎其灵!
混账东西!此非救师,是辱师!是入魔!”
“我们别无选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