陕东道大行台尚书,这个名头还是有些分量的。
当街闹出人命或者重伤一个封疆大吏的儿子,终究是个麻烦。她撇撇嘴,脸上满是不耐烦的扫兴。
“哼!”她冷哼一声,目光像看蝼蚁一样扫过被徐智潜死死按着的冯洪雷,“管好你的狗!再有下次,我定叫人把他那双招子挖出来喂狗!滚开!”
她说完,看也不看地上两人,扶着知夏的手,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马车。
燕青手腕一翻,长剑无声归鞘,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刺从未生。
他沉默地护在马车旁,眼神依旧冰冷地扫过冯洪雷和徐智潜,如同看两堆碍眼的垃圾,直到马车帘子放下,隔绝了内外。
青帷马车辚辚启动,很快汇入街市的车流,消失在转角。
“梅煎素雪”门口,只剩下狼狈的冯洪雷与惊魂未定的徐智潜,一地狼藉的饮子,以及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。
“你拉我作甚!”冯洪雷被徐智潜从地上拽起来,一把甩开他的手,眼睛赤红,像一头暴怒的野兽。
“你看到了吗?他竟敢用剑抵着老子的喉咙!他竟敢刺老子!”他胸膛剧烈起伏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徐智潜脸上,“在陕州!谁敢动老子一根手指头?!他爹冯湛的名字就是天!这该死的京城!这该死的护卫!还有那个贱人!我冯洪雷长这么大,就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!”
徐智潜看着冯洪雷歇斯底里的样子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。
他根本不信冯洪雷是“无辜被欺”。方才那护卫出手狠辣精准,若非冯洪雷主动招惹甚至意图靠近那位贵人,护卫岂会如此反应?
他强压下心中的鄙夷,耐着性子道:“冯兄,先冷静。方才那女子气度非凡,护卫更是身手惊人,来历恐怕绝不简单。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你手臂的伤……”
“伤?这点破皮也叫伤?!”冯洪雷一把挥开徐智潜想查看他伤口的手,“老子咽不下这口气!这事没完,我要他们死!那护卫,还有那个贱人!”
他狂怒地咆哮着,目光扫过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,猛地一推徐智潜,“走!去护国公府!现在就去!”
徐智潜被他推得一个趔趄,眉头紧锁:“去护国公府?”
“废话!”冯洪雷咬牙切齿,眼神怨毒,“鹿鼎季那老匹夫,当年毁了我姐姐的婚约,害得我姐成了陕州的笑柄!这次入京,本就是奉我爹之命,要他鹿家嫁个女儿给我,算是补偿!现在我刚到京城就受了这等奇耻大辱,在他护国公府的地界上,他鹿鼎季必须给我个交代!否则,我爹那边,他休想交代过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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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此刻只想找到一个宣泄口,护国公府,正好撞在他枪口上。
徐智潜心中叹气。
冯洪雷这分明是迁怒,将一腔邪火撒到护国公府头上。
他深知冯洪雷的秉性,此刻劝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想到父亲临行前的叮嘱——“务必看顾好冯洪雷,其父冯湛手握陕东重兵,乃晋王殿下极力拉拢之关键”,徐智潜只能压下所有情绪。
“好,我送你去。”徐智潜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。
马车在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中驶向护国公府。
冯洪雷坐在车里,脸色铁青,不断喘着粗气,破烂的袖子搭在腿上,手臂那道细小的血痕已经凝结,他却觉得比刀割还痛。
他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,满脑子都是复仇的念头。
马车停在护国公府气派的朱漆大门前。
徐智潜率先下车,看着冯洪雷带着一身戾气和狼狈下车,他对着迎上来的鹿府门房简单交代了一句:“陕东道冯尚书公子,冯洪雷冯公子,前来拜见护国公。”
随即,他转向冯洪雷,语气平淡无波:“冯兄,府邸已到。在下还有些其他事务需处理,先行告辞。望你与国公爷好好商谈。”
说完,不等冯洪雷反应,徐智潜迅转身,登上自己的马车,吩咐车夫立刻离开。
冯洪雷看着徐智潜马车扬起的尘土,狠狠啐了一口:“没义气的东西!”
他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袖,试图掩盖那份狼狈,但脸上的怨毒和愤怒却怎么也藏不住。
他深吸一口气,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煞气,对着护国公府那两扇威严的大门,昂走了过去。
……
护国公府,书房内的气氛,凝滞得如同冻住的冰湖。
上好的紫檀木书案后,护国公鹿鼎季端坐如山,面色沉静,眼底却带着一丝疏离。
他对面,晋王楚玉浔的指节因为用力握着扶手而微微泛白,年轻俊朗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份惯常的矜贵从容,只剩下焦躁和狼狈。
“舅舅,”楚玉浔的声音绷得很紧,带着最后一点希冀,“母后如今在宫中步履维艰,我这个做儿子的,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?您手握京畿防务,朝中故旧遍布,只要您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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