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捡?任由这死亡的通牒躺在那里,让门外的滴血声成为永恒的折磨?让林叙(如果真是他)在绝望中流尽最后一滴血?!
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她心中疯狂角力!守护傅砚辞的职责与拯救林叙的急迫感,如同烧红的齿轮,狠狠啮合着她的灵魂!
就在这时,门外那缓慢滴落的“滴嗒”声,毫无预兆地……停止了!
紧接着,是极其极其轻微的、如同解脱般的、最后一声悠长的叹息般的气流声……
嘶……
然后,一切归于彻底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林叙……走了。
那最后一声叹息,是生命的终结符。
巨大的悲伤和冰冷的绝望如同冰锥,狠狠刺穿了沈知意的心脏!她无力地滑坐在地,泪水再次汹涌而出,混合着嘴角咬破的血腥味,无声地滑落。她终究……没能救他。在她犹豫的瞬间,那滴血的声音,永远停止了。
门外,再无声息。只有那张染着新鲜猩红的纸条,如同恶魔的眼睛,在惨淡的晨光下无声地嘲笑着她。
沈知意颤抖着,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朝着那张纸条伸出手。指尖冰凉,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她避开那刺目的猩红血渍,极其极其小心地,用指尖捻住了纸条一个相对干净的边角。
没有爆炸。
没有机关。
只有纸张冰冷的触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。
她屏住呼吸,极其极其缓慢地将纸条拖到自己面前。动作轻缓得如同在触碰一块滚烫的烙铁。
然后,她用颤抖的手指,一点一点地,将折叠的纸条展开。
纸条不大,质地普通。上面没有打印的字迹。
只有一行用某种暗红粘稠液体(毫无疑问是鲜血)潦草写就的字迹:
[钥匙交出]
[换他活]
字迹歪斜扭曲,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和冰冷的威胁。那暗红的液体尚未完全干涸,在惨白的晨光下散着妖异的光泽。
“钥匙交出……”
“换他活……”
沈知意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!巨大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!他们知道了!他们知道她拿到了林叙用命换来的u盘!他们用傅砚辞的命做要挟!
巨大的愤怒如同火山喷般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悲伤和恐惧!沈知意猛地攥紧了拳头!左手死死握着那个染血的药瓶,右手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u盘!尖锐的棱角刺破掌心,新鲜的血液混合着u盘上林叙干涸的血渍,顺着指缝渗出,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,出极其轻微的“嗒…嗒…”声,如同她自己的生命也在流逝!
“休想!”一声嘶哑的、带着泣血般愤怒的低吼,不受控制地从她紧咬的牙关里迸出!她看着纸条上那冰冷的威胁,看着地上自己滴落的血,一股混合着滔天恨意和玉石俱焚决绝的力量,如同岩浆般在她枯竭的身体里奔涌!
他们害死了徐夫人!
他们害死了林叙!
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将傅砚辞推向死亡的边缘!
现在,他们还想夺走这最后的钥匙,彻底抹除真相?!
不!
绝不!
沈知意挣扎着站起,身体因为巨大的愤怒和虚脱而摇摇欲坠。她不再看那张染血的纸条,不再听门外那令人窒息的死寂。她拖着沉重的脚步,如同走向刑场的殉道者,踉跄着走向病房角落的洗手池。
冰冷的水流哗哗冲刷着她沾满血污和泪痕的脸颊,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,却也带来一种残酷的清醒。她看着镜中自己惨白如鬼、双眼燃烧着毁灭火焰的脸,用力抹去脸上的水珠。
然后,她转过身,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,扫过这片死寂的废墟病房。最后,落在自己紧握的双手上——左手是染血的药瓶,装着过去的血腥警告;右手是染血的u盘,握着通往未来的、染血的真相钥匙。
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右手。那枚染着暗沉血渍的冰冷u盘,在她沾满鲜血的掌心,如同地狱熔炉里取出的、淬炼过的复仇之钥。
冰层下的暗流已经冲破堤坝,滔天的巨浪就在眼前。
而她,手握染血的钥匙,孤身立于浪尖。
风暴眼中心,死寂无声。
唯有掌心的血,一滴,一滴,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嗒。
嗒。
如同最后的战鼓,在黎明前的死寂中,倔强地敲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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