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管两顿饭?还有赏钱?”
“有活路了!爹!娘!儿能活了!能活了呀!”一个头花白的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朝着家乡的方向咚咚磕头。
人群彻底沸腾了!
“肃静!”燕回时再次暴喝。
沈嘉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:“现在,分成三列!”
西侧空地瞬间被人潮填满,那是人数最庞大的一群,几乎占了流民的大半。
青壮的汉子居多,他们大多皮肤黝黑,骨架粗大。
煤矿虽苦,但位置固定,意味着不用再漂泊。
令人意外的是,其中竟夹杂着不少年轻健壮的妇人。她们大多沉默,眼神却异常坚定,紧紧拉着身边半大孩子的手,或是背着更小的幼儿。
对她们而言,能在一个地方稳定地干活,能有口饭吃,能有几个铜板攥在手里,就是乱世里最大的安稳。
她们挤在男人堆里,毫不示弱。
东侧的人流同样可观,虽不及西侧密集,却更为精干。
他们大多有些年纪,皮肤粗糙,手上布满老茧,不少人低声交谈着。
显然,他们曾在家乡服过力役,懂得修路修渠的门道。
他们选择这里,除了对工钱的渴望,更多了几分跃跃欲试。
县主说了,做得好有额外奖励,这正是他们展现本事的机会。
留在原地中央的,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三四百人。
大多是白苍苍的老者,骨瘦如柴的妇人,还有十几个明显带着伤病的汉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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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妇人抱着个不断咳嗽的孩子,茫然无措地站着,眼神空洞。另一个断了腿的男人,靠着一根木棍勉强支撑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灰败和绝望。
他们是这四千流民里最孱弱的部分,像被大浪冲刷后留在沙滩上的枯枝败叶。
“沈盛!”沈嘉岁唤道。
“卑职在!”管事沈盛立刻躬身。
“西侧、东侧,所有能出力的,”沈嘉岁手一挥,指向那黑压压的三千多青壮,“即刻登记名册,编列队伍,今日便开工!不得延误!”
“是!县主!”沈盛精神一振,转身面向那庞大的人群,深吸一口气,运足中气吼道:“西侧挖煤的,东侧修路修渠的,都跟我来!登记名册,领今日的派工签子,快!”
人群再次爆出巨大的应和声,如同决堤的洪水,轰然涌向沈盛和他身后几个捧着笔墨名册和签筒的县衙书吏。
尘土被无数双脚踢腾起来,在初升的阳光下弥漫成一片雾霭。
高台下,喧嚣渐渐远去。
沈盛带着那三千多青壮流民,涌向登记点和工地的方向。
原地中央,那三四百名老弱病残妇孺,互相搀扶着,茫然地望着高台。
怀抱孩童的妇人无声流泪,断了腿的男人用木棍支撑着身体,努力不让自己倒下。
沈嘉岁走下高台,燕回时紧随其后,护卫在她左右。
她径直走到这群最孱弱的人面前,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写满苦难的脸。
“听好,家中尚有男人在方才的队伍里做活的,站到西边去。”她抬手一指西侧空地。
人群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一些抱着孩子的妇人,搀扶着老人的妇人,犹豫着,互相看了看,慢慢挪动脚步,在西侧聚拢起来,大约有一百多人。
“家中再无男丁劳力,只剩老弱病残,无依无靠的,”沈嘉岁的目光落在剩下的人身上,“留在原地,东侧。”
剩下的两百多人,眼神更加黯淡。
沈嘉岁走到这更小的也更绝望的人群前。
她的目光锐利了几分:“你们当中,可有人识文断字?读过书的,站出来。”
一片死寂。
许多人下意识地低下头,过了好一会儿,人群后方,才迟疑地举起一只手。
接着,是第二只,第三只,第四只。
四个妇人,从人群里慢慢走出来。她们衣衫褴褛,蓬头垢面,但身形姿态,隐隐透出与周围流民截然不同的气质。
她们低着头,不敢看沈嘉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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