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,他淡淡道:
“他家里有钱着呢,就算他日后活着回来,真要替你还钱,这些钱对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。”
阿草看着他,张了张嘴。
她想问他是哪里人士,家里几人,又是哪一户高门大族。
但她最后什么没问,她说了一句“多谢”,便拿着银子走了。
她走了之后,帝锦才看着蔚蓝的海叹气。
“按照他说的,那破岛要人引路才能进去,我们去哪儿找引路的人?”
“先等着呗。那臭小子要是还活着,会想办法让里面的人出来为我们引路的。”
许凌青出现在他身后,她道:
“当年灭傀儡门的时候,我还以为已经斩尽杀绝了,不曾想还有余孽逃窜到了这儿。”
“那小姑娘你怎么看?”
帝锦道。
“一个凡人小姑娘,我……”许凌青一顿,顿时抬眼看向他,“你这般八卦?”
帝锦刚要反驳什么,许凌青便一手摸着下巴道:
“年纪还太小了,我搁他们这时候,都在闭关修炼,哪儿有时间谈情说爱——要我说,不太合适。”
帝锦翻了白眼,“合不合适,你说了又不算,人家李师姐又不会介意有一个凡人儿媳妇,溪亭安那小子也不像是会看对方身份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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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凌青皱眉,“那姑娘那般黑,又没有灵力,还跟一个闷葫芦一样,溪亭安图什么?”
“图新鲜。”
帝锦看着她,“就像你跟鹿族长一样,新鲜劲儿一过,就抛夫弃子。”
许凌青:“……你到底想八卦谁?要是说我,我就喝酒去了,要是说溪亭安,那我就陪你唠唠。”
帝锦转身朝着镇上走去,“我请你喝酒,你跟我唠唠你和鹿族长的事。”
“啧,当长辈的怎么能让小辈请。”
许凌青跟上他,“我请你喝,你跟我唠唠李杳和溪亭陟,以及溪亭陟为什么不待见你的事。”
帝锦和许凌青离开的时候,阿草就站在山腰上看着大海,看着帝锦和许凌青在沙滩上留下两排脚印。
海风扬起她凌乱的头,遮挡住她的眉眼。
自她一出生,这风里就带着咸腥,在十六岁之前,她甚至没有见过太阳。
阿今说,外面有金色的沙漠,有连绵的雪山,有热闹的城池,有浓烈的酒香。
甚至像阿花那样的女子也可以自己出门做生意。
她捏紧锦囊的一角,越来越偏向自己的私心。
她要走,要带着阿花出去生活。
她深吸一口气,猛地朝着山上跑去,身边的枝叶不断后退,她跑越来快。
她在怕。
她怕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去想那个善良的人。
又是半个月过去了。
金宝坐在千夜岛的海边吹着海风,旁边火把上的火焰被海风吹得张牙舞爪。
他恢复原本的模样,脑后的头因为懒,没有束起,只是凌乱地在脑后自由飞扬。
刚刚十九岁的少年郎一只腿随意放着,一只腿盘起坐在礁石上,慵懒像是一只休憩的白鹤。
何罗鱼站在海边,过了一会儿它突然跑过来,嘴里叼着一块海星。
它将海星放在溪亭安旁边。
“替本大爷收着,等我回去了,要把它送给小白。”
小白是地蓝城里的兔妖,刚刚化成人形不久。自她住进地蓝城那一天起,只要何罗鱼在地蓝城里,它就会每天骚扰人家一次。
有时候是野花,有时候是石头,还有的是它在霜袖的酒楼里偷拿的糕点。
金宝拎起海星的一个角。
“人家都说有未婚夫了,你再送东西就不礼貌了。”
何罗鱼摆了摆鱼尾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