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也没期待他回答。
(………我打招呼的方式,是不是不太对)
走向事务所的途中,我咀嚼着自己的话语。
我在打电话期间,他可以离开这里。回同伴那里也好,一个人去别处也好。甚至可以说,我自己对他就是这么说的。
(如果是我被人那样说,反而动不了了吧)
他大概不会在意这种细微的言辞差别吧。如果回去好就回去,如果离开这里好就离开。他大概就是这种人。
在离开那里之前,我最后看了他一眼。
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。可能再也见不到了。
(───但是)
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,恐怕,他───
“搞什么,说得好像你还会回到这儿似的。”
她跑向事务所的背影越来越小。
“她就没想过我会趁这机会溜走吗?”
不,她大概是想过的吧。
在想过之后,还是打算让我自己,做我想做的事。
明明一个人找个地方待着显然更安全。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安全,更何况让一个罪犯回到自己身边没有任何好处。
(───这就是,她想做的事吗)
记忆深处,几乎被遗忘的,刚潜入不久时的事。
想着只要笼络个底层职员,搞点小动作就方便了,于是从众多职员中,我盯上了她。
一个戒心强、交际圈不广的女人。只要能巧妙接近,她就会高兴地敞开心扉,露出可乘之机。另一方面,她与其他人的关系疏远,就算觉得有点可疑,大概也会闷在心里不说。是个理想的人选。
嘛,没想到她眼睛那么尖就是了。
(───到现在还,把格蕾斯的话当宝贝)
五年来,对她,对周围的人,以格蕾斯身份说出的那些谎话。
居然有人把那些随口抛出的空话当宝贝似的珍重着,更甚者,还有人要把那宝贝塞给我,这真是,完全出乎意料。
“太好了,你平安………!听说你跳进海里,我担心得不得了……!太好了,真的…!”
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,直美。总之我没事,能告诉局长的话就太好了。手机进水坏了,我只能打给直美。”
“当然会告诉局长!不过,真的不用去接你吗?”
向事务所里的人说明情况借到电话后,我打给了直美的手机。
告诉她我平安无事,现在在较远的渔港,没有联系方式,以及不需要来接我。
趁着事务所的人体贴地走到外面的空档,我对直美撒了谎:“事务所的人说可以让我住下,所以不用来接我了。”
在事务所说明情况时,他们确实提议让我住下,但我又谎称“走几步就有亲戚家”,婉拒了。
那是因为,我心中有种微弱的预感。
“……明白了。对了,你怎么突然就跳进海里了?”
“呃,啊………好像看到某个工作人员了,就忍不住……。不过,是错觉啦。”
我胡乱编着借口,说可能是被逼到绝境,脑子混乱了。
(真希望能那样解释跳下去的原因啊)
我还无法理清那个原因,也无法对任何人说。
想把它当作只属于自己的珍贵之物,珍藏起来。
“………这样啊。那明天局长应该会联系那个事务所。今天就在那里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嗯,谢谢。直美那边也生了不少事,好好休息哦。”
“嗯!谢谢。那就明天见。”
挂了电话,把电话还回去。
事务所里只有最低限度的必需品,但住人是足够的。
可以取暖,待在这里恢复体力,应该能安全度过今晚,但是──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