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与章姨娘,一个是将门嫡女,一个是将军府里谨小慎微的姨娘,身份背景天差地别。
然而机缘巧合几次接触,又因着书信往来,竟在字句间生出一种奇妙的相知之感。
章姨娘的坚韧与温柔,让洛昭寒真心将她视为一位可敬又可亲的长辈,一位难得的知己好友。
隔着信纸,她仿佛能看到章姨娘坐在暖阁里,就着明亮的窗光,带着浅笑写下这些文字的模样,心中不由得为这位朋友安稳和乐的生活感到由衷高兴。
信纸翻过一页,末尾处,章姨娘的笔迹似乎比前面略显匆忙,像是临时想起什么,又匆匆添上的:
“另有一事,思忖再三,恐扰小姐年节心境,又觉不该隐瞒。大少爷谢无岐于腊月廿八携柳氏月璃突然归府。将军震怒,本欲即刻逐出,夫人闻讯哭求,又值年关将近,阖府上下皆在,将军终究不忍亦不愿在此时闹得阖府不宁,天翻地覆。
大少爷在将军面前长跪陈情,言辞恳切,姿态极低。将军默许其暂留府中。夫人因此事,被将军暂时解了禁足。府里决定,今年除夕,一同守岁用年夜饭。妾身冷眼旁观,大少爷此番归来,性情似收敛许多,于将军面前说了许多软话,亦肯低头。
柳氏则异常乖顺,沉默寡言,几无言语。府中气氛颇为怪异。妾身心中总觉不安,特告知小姐,望小姐心中有数,年节安康。”
洛昭寒唇边的笑意瞬间冻结。
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几行新添的字上,手指无意识地收紧。
“呵……”
一声嗤笑,毫无预兆地从洛昭寒喉咙里滚了出来。
这笑声里没有半点温度,只有讥讽。
廊下的冷风似乎更刺骨了些,卷着未贴完的碎红纸屑在她脚边打转。
“阿姐?”贴好横批正从梯子上下来的洛锦策被这声冷笑吓了一跳,茫然地看着姐姐瞬间变得冷峭的侧脸,“怎么了?信里说什么不好的事了?”
洛昭寒没立刻回答弟弟。
她缓缓抬起头,视线越过将军府高高的院墙,投向武威将军府所在的方向,眼神锐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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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什么大事。不过是谢大少爷在外头撞得头破血流,终于想起自己还姓‘,顶着武威将军之子这块招牌,灰溜溜地滚回他爹的屋檐下了。”
“声名狼藉,前途尽毁,在京城权贵圈里成了彻头彻尾的笑柄。”洛昭寒的指尖轻轻划过信纸上“谢无岐”三个字,如同拂过什么肮脏的秽物。
“他如今唯一能拿出来掂量掂量,还能卖点价钱的,不就只剩下谢将军儿子这个身份了吗?”
洛锦策似懂非懂,但看着姐姐冰冷的脸色,也知不是什么好事,只小声问:“那他回来,是想让谢伯伯原谅他?”
“原谅?”洛昭寒唇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,“谢无岐什么时候在乎过旁人的原谅?他在乎的,是谢将军手里那点还能震慑人的兵权,是武威将军府这块还未彻底倒下的招牌。他这般低三下四,做小伏低,在谢将军面前说软话,为的是什么?”
她顿了顿,目光投向皇城的方向,那里是晋王府所在。
声音压得更低,却带着一种寒意:
“无非是想重新攀上晋王那根高枝罢了!让谢将军消了气,认了他这个儿子,他谢无岐就还是武威将军府的继承人。有了这个身份,哪怕声名狼藉,在晋王眼里,总比一条丧家之犬更有价值,更值得利用一番!”
“利用?”洛锦策皱着眉头。
洛昭寒没有向弟弟解释更深层的朝堂倾轧。
她收回目光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。
呵,好一副浪子回头阖家团圆的假象!
这哪里是团圆饭?分明是各怀鬼胎,各取所需的鸿门宴!
章姨娘信中那句“心中总觉不安”,真是再贴切不过。
“阿姐,你生气了吗?”洛锦策看着姐姐越冷峻的脸色,有些忐忑地拉了拉她的袖子。
洛昭寒回过神,低头对上弟弟的眼睛,脸上的冰霜稍稍融化。
她抬手,习惯性地想揉揉弟弟的头,看到自己手上还沾着点浆糊痕迹,又收了回来,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没有。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生气,才是傻。我们贴我们的春联,过我们的年。”
“春喜,”洛昭寒将信递给丫鬟,“收起来吧。章姨娘的心意,我收到了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春喜接过信,她能感觉到小姐身上那股冷下去的气息,不敢多问,连忙将信收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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