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死寂。
白渊的反应快到了极致,猛地将黎轻轻拉至身后,同时侧身。
一支打磨粗糙却异常锋利的骨质短矛,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,“笃”地一声深深钉入他们身后一棵早已枯死古树树干上,矛尾兀自震颤不休。
“谁?”白渊低吼,周身瞬间迸出土黄色的光泽,地面微微震动,几块半埋在雪中的岩石被他异能牵引,悬浮而起作为临时屏障挡在众人前方。
苏寒立刻矮身,将萧子夜小心地放在一块背风的巨石后面,自己也迅找掩体,眼神警惕地寻找着袭击来源。
“谁?!滚出来!”凌末对着刚才骨矛射来的方向,厉声喝道,声音在山谷间回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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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更深的寂静,以及风雪似乎更大了些的呜咽声。
但这种寂静比喧嚣更令人窒息。黎轻轻的心脏怦怦直跳,背脊凉。她刚经历过神庙里的生死逃亡,伤臂还隐隐作痛,此刻又陷入未知的危险。
“桀桀桀……”
一阵阴冷、沙哑,如同砂纸摩擦岩石般的怪笑,毫无预兆地从他们左侧上方的一处陡峭雪坡后传来。
众人循声望去。
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,缓缓从雪坡的一块巨石后走了出来。
她衣衫褴褛,原本还算合身的兽皮早已破败不堪,冻得紫的皮肤上布满了冻疮和污垢,头如枯草般纠缠,沾满了雪屑。
然而,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——浑浊的眼白中,两点猩红的光芒幽幽闪烁,完全不似人类的眼神,充满了贪婪、怨毒和一种非人的残忍。
她身上散出的气息更是诡异,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力,却混杂着一股混乱、邪恶而又带着一丝熟悉感的能量波动。
“黎……轻……轻……”
那声音干涩刺耳,断断续续,仿佛喉咙里塞满了砂砾,说话极其费力。但它确确实实念出了黎轻轻的名字,带着刻骨的恨意。
黎轻轻瞳孔骤缩!这身形……这衣着……
“王玉芬?!”凌末率先认出了此人,脸上满是惊愕。被流放白头山这么久,又是在这种灵力侵蚀的地方,她怎么可能还活着?而且变成了这副鬼样子?
“不可能!她早该死了!”白渊失声道。
王玉芬流放到这里已经快整整一年,且说她运气好,就算是年老体衰也没遇上其他凶神恶煞的兽人想用她来饱腹。
但她又是怎么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活了整整一年?
“黎轻轻,你把我害得这么惨,还敢把我忘了?”王玉芬歪头看着她笑,表情十分诡异。
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,这个表情,这个气息,好熟悉
“行七,你是行七,怎么会”
那日看守的守卫来报,行七分明被苏浅衣吃得只剩骨头了,现在竟然又借王玉芬的身体活了回来。
“终于想起我了,要不是你重伤我,我也不会被那种杂碎吃掉,最后只能寄生在这副躯壳里,还被控制在这里怎么也走不出去!”说完她突然大笑起来。
“不过,老天有眼,又把你送到我这里了,你注定要死在我手里,然后你的身体也是我的,哈哈哈哈!”
行七周身散着的黑气与白头山的灵力极其相似,像是早已能自主吸收这的灵力,然后化为己用。
黑气像数十条黑蛇,快爬向黎轻轻——她的目标只有黎轻轻。
就连呼啸的风雪仿佛都被迟滞。
“保护轻轻!”凌末大吼一声,金系异能在掌心凝聚,璀璨刺眼的电弧瞬间撕裂风雪,直劈向那蔓延而来的黑气中心。
“轰!”
电光与黑气狠狠撞在一起,出震耳欲聋的爆鸣。
刺眼的强光驱散了部分黑暗,但那些粘稠的黑气并未完全消散,而是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、腐蚀着凌末出的金色电弧。
凌末脸色一白,感受到一股强大而污秽的反噬力。
“躲开!别硬接!”白渊一把拉开试图操控更多岩石前冲的苏寒。他眼神凝重无比,单手按在冰冷的冻土上,黄光再次大盛。
“地牢·锢岩!”
轰隆隆!地面剧烈震颤。
几块巨大的岩石在行七脚下猛地拔地而起,形成一个瞬间合拢的石牢,试图将她连同那喷涌的黑气一并封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