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声音低沉,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火气:“是周长家的保姆。”
姜晚正摆着碗筷的手一下顿住。
她愣了愣,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起来。
周长家的保姆?
周曼宁?
“竟然是他家的人?”姜晚若有所思。
陆沉眉心蹙的很深:“保卫科的人说,是那保姆偷听到姜家人在门口抱怨,转头就添油加醋传了出去。
只是……我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。”
当保卫科的人告诉他这个消息时,他就联想到了周曼宁。
可保卫科的人说,那保姆咬死说,是自己听到,然后嘴碎不小心传了出去。
姜晚却笑了,那笑意凉飕飕的,带着点了然:“她一个保姆,吃饱了撑的?你信吗?”
陆沉摇头,心里清楚的很。
这次,又是他连累了姜晚。
“晚晚,对不起,我觉得这事……应该是周曼宁做的。”
陆沉实在是难以启齿,不知道该怎么对姜晚说,周曼宁对他的纠缠。
可不说,他又怕姜晚误会,更不想她因为他受这么大的委屈。
正说着,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。
伴随着周长洪亮又带着歉意的声音:“陆沉在家吗?”
陆沉起身走出去。
就见周长穿着笔挺的军装,身后跟着垂着头的保姆,还有一脸委屈,眼圈泛红的周曼宁。
周长一进门,就对着陆沉和姜晚敬了个标准的军礼。
声音里满是愧疚:“陆沉,姜晚同志,对不住!是我教下不严,让家里出了这等混账事!”
保姆常春霞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。
哭喊:“陆营长,姜晚同志,都是我的错!
是我听到,听到姜家人说的话,嘴碎把消息给传了出去,给你们添麻烦了!
我不该偷听别人说话,更不该乱传谣言,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!”
她哭的涕泗横流,额头抵着地面,浑身抖的像筛糠。
姜晚看着她,又瞥了眼旁边的周曼宁。
周曼宁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,肩膀微微耸动,看着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显然,周长也看出了实情。
毕竟,周曼宁的心思在哪儿,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陆沉为难的地方,也就在周长。
毕竟周长一直很器重陆沉,如果因为这次的事和周长闹翻脸,得不偿失。
再者,陆家平反的事,还要靠周长从中周旋。
“周长。”姜晚扶着桌沿站起身,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这事儿闹的全院都知道,光道歉怕是不够吧?”
周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。
他何尝不知道这里面有自家女儿的影子?
可周曼宁是他唯一的女儿,从小娇生惯养,真把她拎出来,以后在大院里还怎么抬头?
“姜晚同志说的是。”周长生平头一次惭愧的抬不起头。
他转头冲常春霞厉声道:“你这行为,严重影响了同志间的团结,破坏了大院的风气!
管理处已经决定,下午在大院操场开大会,你当着所有人的面,给陆沉和姜晚同志赔罪!
另外,这个月的工资扣除,再写份深刻检讨!”
常春霞哭的更凶了,却只能磕头:“是,我认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