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起了嘛?大军都准备启程了。陛下说,殿下若是还没起,就让臣来服侍殿下更衣。”
外头又传来新的催促声,不情不愿的。
谢知月听出那是她大哥的声音,猛得惊醒,现今天是自己死死缠着齐景暄。
先前也没见这么早有人来喊他起床,还是她大哥来喊。
齐景暄眉心挣扎一瞬,起身之前抱着身边的少女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,“书案上有干粮和水,还有从你大哥那里拿来的一些糕点,手帕里面有两个鸡蛋,今日我随军出营,不出意外不过三日能回,你独自在帐中照顾好自己,不要离开我的营帐。”
交待完后,他就起身以极快的度更衣。
“太子殿下,您醒了吗?”谢温凌还在外面喊。
帐帘掀开又被快拢上,一身玄色战甲,冷着脸的太子就出现在了他面前。
齐景暄洗漱整顿完才现大军都已经整装待了,就等着他跟谢温凌。
谢温凌原本对太子有很大的意见,因为太子那日踹他那两脚,还屡次三番的去他营帐中抢劫,可经此一个早晨,他对太子的不满消减了不少。
先前他被军中那些同僚们排挤,说他一身公子病,在军中还瞎讲究,天天要人等他,太子可比他还要更讲究,就连陛下跟三军都在一起等着太子,他心里要平衡多了。
齐景暄骑马跟在帝王身边,一脸困意的攥着马缰,头都在不停的左右摇晃,束得整洁利落的高马尾也跟着摇摆不定。
这摇头晃脑的模样跟在帝都时的举止端正截然不同。
军队过层层山丘时,恰逢日出,日照山川,极目望去,天地相连,满目枯黄苍苍莽莽,尽显北国风光的宏伟壮阔。
“知道朕为什么要在寅时动身吗?”帝王问身边的太子。
齐景暄还是一脸困乏,“行军不讲吉时,只看天时,父皇是对漠北气候熟悉,所以知晓今日会放晴?”
帝王摇头,“不是。”
“那是为何?”
“看风景。再过一个月,这里就是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了。当年,朕就是在那个季节,走这条路去的今日咱们要攻过去的地方,也是在那个季节,走这条路回的燕国。”
帝王扬起手中的马鞭,指向前头漫无边际的山峦。
齐景暄视线跟着帝王马鞭所指的方向,眼里除了困意,就是一脸淡漠。
他好像一点没为这宏伟壮阔所动。
“那便让这里,也成为父皇的疆土。”
齐景暄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,却暗藏着一股不形于声色的狠劲。
帝王笑的锐气,打趣道:“朕带着你,就是想让你看看除了帝都之外的别样风景,结果你小子是一点不为所动啊。朕记得有句话,胸有惊涛骇浪而面如平湖者,可拜上将军也。你这该叫什么?”
齐景暄继续摇头晃脑,“面朝惊涛骇浪而心如平湖者,可封他人为上将军也。”
前者为将帅,后者为帝王。
“父皇莫要多心,儿臣不是说自己,是说父皇。”齐景暄补充道。
帝王只面露欣慰,“多心什么,你是太子,本来就是要当皇帝的人,你是该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