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景暄眉心拧起,转头震惊的看着父皇。
他父皇在马背上只笑得恣睢,精湛妖艳的眉眼显得凉薄。
“父汗!别说了!”女人喊得撕心裂肺,“齐叡,你放过我父汗和我的族人,求你就看在当年是我把你从奴隶营里带出去的份上,别杀他们,我求你了!”
“求他做什么,这么多年来他次次围剿我们,把我们一路赶到漠北中部,还一路追杀过来,他为的不就是报仇吗!”
可汗一张老鹰一样阴狠的脸上神态残暴,“你他娘的是神武大帝又如何呢,你老子那个懦弱的男人还不是把你娘送给本汗跟一众弟兄们玩?你还不是给本汗的老母跟女儿当爬床的男宠?本汗到现在还记得本汗又打得你老子割地上贡那会,本汗的老母跟我羯人的贵族女人们按着你的脑袋给你灌酒,在一众中原男宠里面都点你侍寝的那样!”
“说起来本汗当年啊,就不该纵容老母跟女儿都争着要你当男宠,本汗就该把你收到本汗帐里去,像玩你娘那样”
他话没说完,就被翻身下马的齐景暄一脚踹倒大口呕血。
一道皎洁如月的冷光划过,齐景暄手中已经拔出了长剑扬剑要斩下那羯人可汗的人头。
“慢着。”
冷沉的声音让齐景暄手中的长剑顿在半空不曾落下。
齐叡姿态慵懒的翻身下马,抓住齐景暄的手腕将那把雪亮的长剑按下。
“你师父爱干净,他不爱让雪月沾血,尤其是这种腌臜的血。”
话音未落,只听到一阵长剑划破空气的刺啦声响,周身火焰都被横空斩断开来。
一颗眼球凹凸死不瞑目的人头缓缓滚进火焰中。
齐叡抬手将手里的长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入鞘。
“父汗!”女人扑向被斩去头颅的尸体失声痛哭,“齐叡,你把我也一并杀了吧!”
“朕的剑不杀女人。话说你是谁来着?干嘛吵着要见朕。”
女人哭声戛然而止,惊愕的望着齐叡,“你不记得我?”
“你这羯人部落,带朕出奴隶营的女人多了去了,朕该把每一个都记住么。”
齐景暄小声提示:“父皇,她是大皇兄的生母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齐叡面露狐疑。
“眉眼很像。”
齐叡用力点头,以正眼去瞧那女人,“燕卿放你回来的?”
女人仰头和齐叡对视,“是。”
齐叡叹息出声,“还是他心善啊。其实朕当年,就没想过让你活着。”
这话犹如一盆冷水,女人眼里仅存的一丝弱光顷刻间被浇灭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,念在稚子无辜,朕才有意去母留子,否则你是不可能活着生下孩子的。若非朕的儿子提醒,朕压根就不知道你居然还活着。”他媚气的眉目像是荒原里盛放的簇簇艳花,但看不出任何喜怒。
提及儿子,女人似是不甘心的望向齐景暄,“他是你和谁的孩子!”
“不是你的。你也该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,你这蛮夷血统,即使是跟朕,也生不出这样漂亮的孩子。”
“那我的孩子呢?”女人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