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祖父,在那个时候是不是等于贪官?”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,但她隐隐觉得就是如此。
“还是个非同一般的贪官。赵氏也没好到哪里去,拥兵自重,谢氏有钱,赵氏有兵。但燕国亡国之际,赵氏反水站了父皇,他们那时大抵也是在赌,父皇会是个奇货吧。然后他们赌对了,毁了与谢氏的婚约,以赵氏对父皇的双重大恩要挟,让他娶了我母后,那年父皇十九岁。”
“陛下世之英杰,你也是。可是该怎么让我父亲放下以往恩怨?”她最怕的,莫不过是重蹈前世覆辙。
齐景暄垂眸视线凝在少女忧心忡忡的脸上,桃花眼里溢出点点笑意,“既为人臣,何来恩怨而言?雷霆雨露,俱是君恩。但胭胭需要切记一点,家国凌驾于一切之上,若是臣子危害江山社稷,那不得不除。”
他话说得很温柔,谢知月听着心里却是无边恐惧。
“那若是我父亲和我兄长们”
“别怕,我尽量让你那四个兄长都跟在我手底下,我看着他们。至于荣国公,我自会以礼待之。”
“贺兰公子他前世谋反了,这个你得趁早防着。”
头差不多擦干了,齐景暄打横抱起谢知月,心思开始游离,但还是耐心回答:“他都字字思故国了,我当然知道贺兰氏有不臣之心,只要贺兰氏有把柄落在我手中,即使父皇力保,我也能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。”
“时候不早了,该就寝了,今晚可以让我亲一下吗?就一下。”
少女沐浴过后的肌肤格外嫩滑,像是能掐出水来,身上那芳馨清甜如雪。
那样温柔甜美的香气,偏又刺得他喉咙生渴。
看他眸色逐渐深沉有暗潮在眼底翻滚,谢知月被放倒在床榻上时,她顺势就抱住了齐景暄,慌不择言的说:“你你你知道你烧哭着喊爹的时候,陛下给你唱了什么歌吗?”
“记得,清风明月入我怀。胭胭说这个做什么?”
说完后,齐景暄背脊僵了一瞬,瞳仁猛缩面露惊色,放开谢知月坐起大口喘息。
“凤兮凤兮思高举凤啊凤啊,我渴望翱翔九天,然而生于乱世,形势危殆,我不由得长时间深思父皇啊父皇,你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”
谢知月本就只是想转移话题不让他亲,没想到他会这么震惊,他又想到什么了?
齐景暄仰头叹息,“但愿是我多想了。睡吧,今晚也放过你了。”
谢知月想问他是想到了什么这么惆怅时,他人已经躺下阖目了,看样子不想再多说一句话。
已至腊月,战事如火如荼。
自从入腊月起,催太子回京的书信几乎没有断过。
帝王营帐中,众将议事又到了子夜。
因为战事接连两宿没怎么睡上觉的齐景暄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,就在战略计划议成,他也跟着众将一起要回去时,父皇却在后面叫住了他。
齐景暄回来坐下,“父皇还有何事要给儿臣交代?”
“你的二十一岁生辰到了,你母后那边给你备了一件她亲手绣制的披风,来试试。”
齐叡指了指御案上叠放整齐的一件黑色披风,那披风上金线勾勒出朵朵牡丹,叶片栩栩如生,华丽贵气。
“母后为何绣花给儿臣?”齐景暄看到那一朵朵牡丹花,有些不理解,花并不适合男人,何况还是牡丹花。
“兴许是她以为你喜欢。不喜欢的话,你也可以拿她给朕的这件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