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庙中,除了你,再没有人能够妥帖地服侍过殿下,我真的无计可施,才冒险来到这里请你。若你不答应,今晚我就只能在此处守着了!”
听闻此言,屋内本还有节奏沉闷来回走动的脚步声,竟真的戛然而止,安静了几息之后……
接着,门再度被宋初尧缓缓拉开。
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,毕竟她做事向来有始有终、不喜留有瑕疵。
在玄知看来,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这名身为东宫亲随的自己置之不理的。
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脸上,衬托出一张苍白而不悦的面庞,宋初尧双眉紧蹙,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,几次咬牙闭目,似乎在努力压抑内心涌动的怒意。
片刻后,只听她低声道:“最多一个小时。”
若不是为了明天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,不想在今晚横生枝节,她恐怕根本不可能会向任何人妥协让步半分。
可即便如此,心中仍旧有些不舒服,尤其是在面对眼前这种情况的时候。
说起这事也有点怪,那凌楚渊明明是去城外接那个蒋姑娘一同回城的,两人一起出,按理说现在早该回到王府才对。
既然这样,又为何会在最后临时改变主意,跑到寺里的禅房住下来呢?
这样的安排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不过这种种细节也不是宋初尧该关心的事情,她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另外一件更近的事务上。
她之所以答应帮这个忙,也只是因为想还了从前在东宫时玄知对自己的关照罢了。
那些时候他偶尔替自己解过围,或悄悄遮掩过几次行踪,虽然并不惊天动地,却也不能就此视作未曾生。
但自从跟着玄知从小门悄悄绕进寺庙,穿行在这条隐秘的小径之后,她便渐渐察觉出一些异样来。
原本说是要带她前往男宾所居之处,但脚下这条小路分明越走越偏,根本就不是去往那边的方向。
当她心里刚刚泛起一丝疑惑,还在思考该如何开口问时,前方引路的玄知却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他神色如常,声音平静:“你在这儿等着,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话音未落,他人已经迅地一闪身,躲到了前面一棵老树粗壮的树干之后去了。
宋初尧并非容易怀疑人之人,她知道玄知这个人虽然行事素来低调神秘,但对自己却是并无恶意的。
可眼下这般举动实在蹊跷,纵然没有真正起疑心,也无法完全放任不管。
稍作思量之后,她决定不贸然前行,只轻轻移动了几步,沿着方才玄知离开的方向悄然跟过去。
果然不出所料,等她小心靠近后一看,那棵老树周围早已不见了玄知的人影。
刚才他在那里逗留的样子不过是假象罢了。
宋初尧正想放弃,准备退回原处等待之时,忽然耳中传来了一阵低沉但清晰的交谈声。
声音是从墙外不远处传来的。
她屏息凝神,细细一听,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果真就是玄知!
“人已经在那边的小路上了。”
玄知低声说着,“等下我会把她带进屋,你出现的时候注意一点时机,千万要小心行事。”
顿了顿,他的语气略显严肃,“别让她起疑,她已经开始有点警觉了。”
宋初尧立刻屏住了呼吸,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。
她没料到,事情背后竟藏着这等安排。
“我这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,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到异样。”
“如果她待会儿情绪激动,闹得太厉害,在房间里大声哭喊,你记得……先把门反锁好,再安抚一下她的情绪,千万别让她跑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