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霆州开完董事会后,只觉得脑仁生疼,似乎有根筋在脑子里跳着疼。
最近很多事情都让他无比心累,不管是工作还是家庭,都有大把的麻烦等着他。
他前几年身体就有些不好,医生说他是太劳累导致的,让他要注意休息。
当时听到他就暗暗苦笑。
不是他不想休息,而是公司和家里根本就没法让他省心。
儿子也不省心,资质平庸根本接不上班不说,还屡次给他惹麻烦。
想到这些,沈霆州拧着眉,松开领带坐在沙上,闭着眼睛小憩。
可没安静一会,就听到了叩门声。
“沈董,”是他的董秘陈付,“抱歉打扰您休息。少爷来了,在外面等着想见你。”
沈霆州眉头皱得更紧:“我说过的,在公司不要叫他少爷。”
陈付立刻改口:“是,沈总在外面想见您,应该是想跟您商量下周您过生日的事情。”
“要不我去跟他说您在线上会议吧。”
“不用,”沈霆州没好气道,“直接说我不想见他。”
陈付答应了声就下去了。
沈聿淮这个儿子是他现在最大的心病。
扶不起,丢不下,简直成了卡在他心头的鸡肋。
可能是这几天被烦心事折磨得太多了,沈霆州今天只想找个地方待着,什么都不想。
“陈付。”
“是。”
“去满园记。”
一小时后,沈霆州坐在满园记窗边,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愣神。
三十年前,这里望出去是一条老街,很多商家都是他都熟悉,路过窗前还会跟他打招呼。
其中有个卖花的女孩,笑脸在花丛中甜美绽放,看着他的眸子晶亮而纯澈。
他们经常透过这扇窗相视而笑。
一晃这么多年过去,满园记甜品的味道没变,可窗外的人和景色都早已经变了。
下周,他就岁了,已经从青葱少年变成了双鬓半百的老人。
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?
结婚了吗?有孩子了吗?……
“先生,您的烤蛋挞配芝士蛋糕。”
清澈好听的声音响起,沈霆州被拉回思绪,习惯性地礼貌道谢。
是个男侍应生。
他穿着跟店里所有侍应生一样的衣服,对自己绽开微笑:
“先生,如果味道有什么不满意,可以随时告诉我们。”
沈霆州却觉得心里像被什么重重捶了一记,连每天能同时处理几件事的大脑都骤然停摆。
眼前这张脸,跨越三十多年的时光,竟与那张花丛中的笑脸缓缓重合。
沈霆州手中的汤匙哐当掉落,怔忡地问:“你是……”
男孩望向他,眼神中带着疑问和茫然。
还有足以令人沉溺的清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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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聿淮吃了沈霆州的闭门羹后,一整天都心神不宁。
更让他不安的是,以前他问陈付沈霆州的形成,他都会如实以告。
可今天,陈付只说“沈董出去忙了”,这很明显就是敷衍的话。
不知道为什么,沈聿淮的心里像揣了只不听话的小兔子,搅得他不得安宁。
父亲去哪儿了?会不会遇见林同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