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盘战在午后三点爆。
沈砚之突然调转枪头,在中腹起猛攻。
白棋如骤雨般落下,瞬间在黑棋的阵地上撕开缺口。
何雨柱的眉头拧成个疙瘩,指节抵着太阳穴,指缝里渗出汗珠。
他用了整整八分钟,在白棋的攻势里找到断点。
随后落下的黑棋像一队队披甲的兵卒,沿着斜线推进,将沈砚之的一块棋团团围住。
那片被围的白棋像困在垓下的军团,气数渐渐收紧。
何雨柱数着气:白棋还剩三口气,黑棋外围有五口。
只要再补一手,就能彻底封死。
他抬起头,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,正要落子。
看台上突然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沈砚之落子了。
那步棋落在黑棋包围圈的正中央,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。
何雨柱瞳孔猛地一缩。
那是自填一眼的恶手,按常理,这步棋落下,白棋当场少一口气,等于自断生路。
他下意识地数了数,没错,白棋气数瞬间从三变二,黑棋只需下一步就能提子。
可当他再仔细看时,后背倏地沁出冷汗。
那枚白棋恰好卡在黑棋的断点上。
原本严丝合缝的包围圈,竟被这步棋生生撑出条缝隙。
黑棋若执意提子,外围的联络就会断开,白棋早已埋伏在外的棋子会像潮水般涌进来,反将黑棋的大部队围住。
这哪里是自投罗网,分明是破釜沉舟的妙手,用一块局部的棋换全局的生机。
“险中求胜啊……”邻座的老者把搪瓷缸往腿上一磕,茶沫子震得老高。
“这手棋,得有十年功才能想出来。”
何雨柱盯着那步棋,足足看了五分钟。
赛场里的吊扇吱呀转着,光影在棋盘上明明灭灭。
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擂鼓般敲打着耳膜。
他想起三天前研究沈砚之棋谱时,看到过类似的腾挪手法,当时只当是奇招,没料到会在实战中遇上。
汗水顺着鬓角滑进衣领,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。
他深吸一口气,终于在旁边补了一手。
放弃围歼,先保外围。
这手棋落得极重,棋子几乎要嵌进棋盘。
局势就此逆转。
沈砚之借着那步妙手,将中腹的白棋盘活。
原本被围的棋变成了分割黑棋的利刃。
何雨柱的实空优势一点点被蚕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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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每落一子都像在泥泞里拔腿。
沈砚之的应对却愈从容,白棋像流动的溪水,总能在黑棋的缝隙里找到通路。
何雨水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看见哥哥的肩膀微微颤抖,原本挺直的背有些佝偻,可他始终没有抬头,目光死死锁在棋盘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