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家小霸王三天没来上学了。
顾沐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,听着前排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。
"听说他吓坏了,一直说什么影子在追他"
"该不会是撞鬼了吧?"
她低头翻开课本,现里面夹着一张字条。
【放学后,旧工厂见。你的共犯。】
字迹工整漂亮,像他平时批改学生会文件时一样一丝不苟。
夕阳把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染成血色。
顾沐禾推开生锈的铁门,看见安言正坐在一堆废弃轮胎上削苹果。水果刀在他指间灵活翻转,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在地。
"来得真准时。"他头也不抬地说,刀尖轻轻一挑,最后一段果皮应声而落。
"你对他做了什么?"顾沐禾单刀直入。
安言终于抬起头,嘴角挂着那种令她熟悉的、毛骨悚然的微笑。他掰开苹果,将一半递给她:"只是玩了场捉迷藏。"
见她不接,他无所谓地耸耸肩,自己咬了一口:"你知道吗?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不是疼痛,而是被追逐的感觉。"
苹果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刺耳。
"我在他身上涂了鹿血,然后放出了三条饿了两天的猎犬。"他笑着说,眼睛亮得可怕,"当然,都戴着口套。"
顾沐禾的指尖微微抖。
不是因为恐惧。
而是因为——她竟然觉得这个场景美得令人窒息。
"为什么?"她听见自己问。
安言突然凑近,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铁锈味。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嘴角,声音轻得像叹息:"因为你说好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"
"你和我一样,都是疯子。"
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,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从破窗斜射进来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最终在斑驳的墙面上融为一体。
顾沐禾现自己开始期待放学后的铃声。
每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,她的指尖都会无意识地轻颤一下。安言从不约在同一个地方见面——有时是废弃工厂的顶楼,有时是图书馆最角落的储物间,昨天他甚至带她潜入了学校广播室的密室。
今天的地点是生物实验室。
她推开门时,安言正背对着她摆弄显微镜。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,衬得他的背影格外修长。
"过来看。"他头也不回地说,声音里带着孩子现新玩具般的雀跃。
顾沐禾走过去,看见显微镜下是一滴鲜红的血。
"我的。"安言微笑着用针尖又扎了一下自己的指尖,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,"知道吗?在oo倍镜下,血红蛋白会变成"
"金色的碎钻。"顾沐禾接话。
安言的动作顿住了。他缓缓转头看她,眼神变得危险而兴奋:"你试过?"
顾沐禾没有回答,只是卷起自己的袖口。纤细的手腕上,几道已经结痂的划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。
实验室突然安静得可怕。
安言的眼神变了。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但下一秒,他的动作突然轻柔下来,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那些伤痕,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。
"不够美。"他低声说,呼吸变得急促,"下次让我来帮你。"
窗外突然电闪雷鸣,夏季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。惨白的闪电照亮两人交叠的身影,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剪影。
顾沐禾第一次主动靠近他。
"好。"她在他耳边说。
雨声淹没了所有声音,但安言听见了。他笑起来,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术刀,刀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""。
"生日快乐。"他说。
——他怎么会知道今天是她生日?
顾沐禾接过刀,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。她突然意识到,这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被疯子盯上,而是现自己其实享受这种疯狂。
暴雨拍打着窗户,像无数迫不及待要窥探秘密的眼睛。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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