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诸事混乱,成元帝虽有耳闻,却实在有心无力。
躺在床上每日扎针服用汤药,谁也不见。
穆原还是每日都会进宫一趟,和他禀告外面的事,宽心。
成元帝浑浊的双眼有些无神,满面倦容,“听闻你遇刺受了伤,伤势如何?”
穆原伤在肩上,一只手还不能自如活动,一动就扯着后肩跟着疼。
“回陛下,箭头入肩寸余,没伤在要害之处,血流过多,慢慢修养便好。”
“临王伤势严重吗?现在如何了?”
“临王后背刀伤不浅,好在苏大将军带伤及时赶到,又止了血,保住了命,否则当日臣和临王恐怕都会丧命在贼人的圈套下。”
成元帝手底下的眼线已经回禀了此事,他心里也大概有个数。
只要一想到头就疼得厉害。
“靖安最近可有奏折传回来?”
听到她,穆原顿了一下,低着头,眼底柔软几分。
语气平静道:“临王世子递了奏折回京说了禹州巡察一事,公主似乎染上了风寒,近日一直在养病。”
“风寒?”成元帝有些惊诧,“靖安身体一向康健,竟然病了这么久?”
“臣不知。”
身旁的徐嘉道:“许是一路舟车劳顿,小殿下又忙于巡察一事,人吃五谷,总避免不了生病,陛下放心,小殿下肯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成元帝点点头,“这两日周王瑞王在忙什么?”
说起这个,穆原也有些诧异,“两位殿下只是按部就班完成公务,并无异常。”
成元帝转头看着他,“当真?”
两人王府遇袭,这两人不吵个你死我活,就这么算了?
“是。”
成元帝叹口气,又想到什么,问道:“御城卫似乎不太平,听说闹得很厉害。”
“陛下放心,苏大将军能够处理。”
成元帝有些不满,“苏卫一下子替换那么多人,是铁了心要将御城卫全变成他的人啊。”
穆原淡淡道:“丁汾带头闹事,不顾影响京城治安。那日苏大将军受了罚,五脊杖,杖杖见血,事后也不曾抱怨,带伤坚持重排巡视,若非他心系公务,那日臣和临王肯定撑不到御城卫救援。”
“见血?”成元帝双眼忽然睁开,“朕不是说小惩大诫,你吩咐的底下人将他打出血?”
成元帝不赞同道:“即便他对你无礼,可苏卫战功显赫,苏家只剩他一个,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不该这样责难于他,平南军镇北军都有苏家旧部,这样会寒了边关武将的心,不利安定。”
穆原拱手行礼,“陛下明鉴,臣自然知道陛下的意思。只那日陛下身体抱恙,臣一直守在殿内,未曾授意行罚之人重处,徐内侍可作证。”
徐嘉闻言也变了脸色,道:“陛下恕罪,那日陛下突犯头疾,奴与穆相守了许久,不曾安排人行罚,是奴的过失。”
成元帝黑着脸道:“行罚之前无人来请示你?”
“并无。”
成元帝怒道:“去查,看是谁自作主张。”
徐嘉立马退了出去。
成元帝揉着额头,问道:“苏卫怎么说?他可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。”
穆原想了想,道:“他并未说什么,只是那日为泄愤,直接抬手拔了臣肩头的箭,想来出过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