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特山口北麓,广袤的草原。
清晨的阳光洒下,给枯黄的草地镀上一层金色。
王大彪站在一排造型奇特的摩托车前,得意洋洋。他身上穿着一件缴获东岛军飞行员皮夹克改制的坎肩,鼻梁上架着一副同样缴获的飞行员风镜,镜片擦得锃亮。
“弟兄们!”王大彪扯着大嗓门吼道,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,“都给俺精神点儿!跨上咱们的‘黑风铁马’!今天,就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苍狼国佬,开开眼!让他们瞅瞅,啥叫咱们黑风寨的度!”
他身后,是新组建的“黑风摩托队”。几十号精挑细选的士兵,跨坐在那些用自行车架子、东拼西凑的零件和缴获的东岛军小型动机组装起来的“黑风摩托”上。这些摩托车造型各异,有的焊接着额外的铁皮,有的挂着水壶,无一例外都喷涂着黑色的土漆,看起来歪歪扭扭,充满了粗犷的“土味工业风”。
随着王大彪一声令下:“出!”
“突突突…噗噗…轰隆隆…”
一阵杂乱的引擎轰鸣声响起,黑烟像是不要钱似的从简陋的排气管里喷涌而出,瞬间弥漫开来。几十辆“黑风摩托”歪歪扭扭地启动,卷起地上的尘土,朝着草原深处“呼啸”而去。
“哈哈哈!”王大彪骑在最前面那辆改装得最“豪华”的摩托上,风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,“看见没?啥叫风驰电掣!啥叫‘草原钢铁洪流’!就这度,马跑死了也追不上!”
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兴奋地嗷嗷叫,感受着身下“铁马”的震动和迎面而来的狂风,仿佛自己真的成了驰骋草原的无敌骑士。这玩意儿,可比两条腿跑得快多了!
场面确实壮观。几十辆冒着黑烟、出巨大噪音的钢铁怪物在草原上狂奔,尘土飞扬,气势汹汹。远远看去,还真有那么点“钢铁洪流”的意思。
然而,王大彪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“钢铁洪流”还没冲出十里地,问题就接踵而至了。
“咔哒…咔哒…噗嗤…”
一辆摩托车突然出一阵奇怪的响声,然后猛地一顿,黑烟也停了,直接趴窝在了草地上。
“哎呦我艹!咋回事?不动了!”骑车的士兵一脸懵逼,使劲拧油门,车子毫无反应。
这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。
“噗通!”另一辆摩托车的链条应声而断,甩在一边。
“咣当!”又一辆摩托车在颠簸中,一个轮子直接飞了出去,滚出老远。
“我的车把好像要断了!”
“他娘的!熄火了!打不着了!”
“排气管掉了!烫死我了!”
一时间,抱怨声、叫骂声此起彼伏。原本气势汹汹的“钢铁洪流”,瞬间变成了一场大型的“草原抛锚现场”。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摩托车手们,现在都苦着脸,围着自己的“铁疙瘩”束手无策。
这些“黑风摩托”,本质上就是土法拼装货。自行车架子根本承受不住动机的震动和草原复杂路况的颠簸,东岛军那些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小型动机更是水土不服,零件磨损严重。跑起来是挺快,但散架也是分分钟的事。
“奶奶的!”王大彪看着身后稀稀拉拉、状况百出的队伍,气得把风镜往头上一推,跳下车破口大骂,“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!跑得还没走得快!这玩意儿还不如俺们那‘二八大杠’结实呢!”
一个士兵苦着脸凑过来:“旅长,这玩意儿,拉风是真拉风,抛锚也是真抛锚啊!太娇贵了,跟个娘们似的!”
原本计划好的“草原武装巡逻”,彻底变成了一场走走停停、修修补补的“草原抛锚大赛”。士兵们推着坏掉的摩托车,或者蹲在地上叮叮当当地修理,前进度甚至比步行还慢。
“这哪是‘摩托化部队’?我看是‘铁匠铺流动修理班’!”王大彪气得直跺脚。
就在摩托队陷入窘境的时候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。
几个技工班的熟练工人,骑着马,背着工具箱和一些常用零件,慢悠悠地赶了上来。这是林好早就预料到“黑风摩托”不靠谱,特意安排的“摩托修理班”,随时准备擦屁股。
“兄弟!救命啊!俺的车轱辘掉了!”
“老铁!快来看看俺这个!又不着火了!”
“还有我!链条!链条又断了!”
看到救星来了,抛锚的士兵们立刻围了上去,七嘴八舌地求助。带头的老技工擦了擦扳手,很冷静,指挥着技工们开始“抢修”。
“这个是化油器堵了,清理一下。”
“这个是火花塞积碳,换一个。”
“车架变形了?先用锤子敲敲正,回去再加固。”
技工们忙得满头大汗,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士兵们的抱怨声混杂在一起。
这一幕,也吸引了附近一些出来放牧的苍狼国牧民。
他们远远地看着这群穿着奇怪军装的汉人,围着那些冒黑烟、响声震天、还老是坏掉的“铁皮驴子”忙活,脸上露出了好奇和不解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