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家族长看了眼文书后,转头对一侧的纪知远道,“知远,你的字是汴京里数一数二的,能识别人的字迹,但此事关乎你堂弟知进,为了公允起见,你还是不要参与为好。”
“是,族长。”纪知远点头称是,族长是怕他偏袒纪知进。
耆老中一人道:“族长,请文书铺的师傅来吧,他们公允。”
纪家族长颔,打人到文书铺请人。
不多时,文书铺的笔迹师傅傅一衡请来了。
傅一衡是近来最有名气的笔迹鉴定师,帮府衙勘破不少案子,他的鉴定,很有说服力。
纪家族长客气道:“傅先生,烦请鉴定这交易文书和印契的名字,与这书稿的笔迹是否是同一人。”
傅一衡颔后,走到桌案处坐下,用眼睛比对两份文书与书稿上的字迹,又用水晶镜仔细鉴别后,确定了最终结果。
离席上前作揖,“笔迹确实是同一人。”
高门大户人家常有这种事情生,不方便诉诸公堂,便请他们上门鉴定。
杨氏一惊,瞳眸放大,“不可能,我从来没有签自己的名字。”
纪家族长面色平静,“傅先生,确定这字迹是同一人?”
傅一衡再道:“确实为同一人,在下不敢弄虚作假。”
杨氏言之凿凿,“不可能的,我没有签自己的名字,我怎么能卖自己的田给妾室?”
杨氏上前质问傅一衡,“你说谎,一定是你鉴定错了,那不是我的字迹。”
有人质疑他的结果,傅一衡气恼,忙出声辩解,“夫人,在下鉴定笔迹多年,府衙断这种案子都寻在下参与断定,在下可不敢作假。”
杨氏厉声争辩,“绝无可能,我没有在交易文书和印契签字,这是假的,是纪知远不经我同意盗卖的。”
杨氏大呼小叫,行如疯妇,纪家族长看了看,便说:“杨氏,文书铺的傅先生帮官府断了多桩案子,从无差错,他说这是你字迹,还能是假的不成?”
杨氏上前争辩,“族长,这就是假的,您不能因为我是嫁来的媳妇,您就偏袒纪知进呀。”
纪家族长脸色一沉,杵着拐杖敲地板,“老夫若偏袒知进,何须撇了知远这个书法大家不用,转而找了文书铺的傅先生?又何必亲自同宗族耆老过来?是不是你的字迹,你自己瞧瞧不就更明了了?”
杨氏忙拿起案上的交易文书和印契,再仔细看了看,眸子不可思议地再放大。
那字迹与她的字迹一般无二,确实是她写的字。
她从来没有在任何文书上签字,这字迹是怎么和她的字一模一样的?
纪知进作揖道:“族长,我就说这杨氏疯了,她自己签了字同意卖的田产,非说是我盗卖的。”
纪知进神情藏着几分得意,他既然要卖杨氏的田产,就不可能伪造杨氏的笔迹让人看出来。
杨氏一吼,“就是你瞒着我盗卖的,要不是我现了,与你生争执,你怎么会把我关起来?”
纪知进开口抱怨,“族长,您瞧,杨氏疯成什么样了?我要是不把她禁足在房里治疗,府里人还指不定被她伤成什么样呢。”
怒火此时已经逼上杨氏的脑门,但她不能动手打纪知远,只能忍下此时的怒火。
一旦动了手,理全在纪知进那一边,她反而落得殴打丈夫的恶名声,就算纪家再明理公断,也绝不会站在她这一边。
杨氏辨道:“我没疯,疯的是你,你为了妾室和昶哥儿盗卖我的田产,我与你争辩,你对我是又打又骂。”
“要是我不认下这委屈冤枉,你就威胁我,要把娆儿嫁给华小娘的侄儿华秀才。”
纪知进又辨,“族长,您看杨氏举止多巅狂,那华秀才是什么样儿的,我岂能不知,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如花似玉的爱女,嫁与那酸黄齑、烂豆腐的华秀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