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时,一提着竹篮的布衣书生从他们面前匆匆而过,苏珏往书生那看了几眼。
只见那书生走路一瘸一拐,脸上还有些擦伤,饶是如此,书生仍旧护着手里的书册。
见此情形,苏珏心中立马了然,这书生怕是让人从诗会给赶了出来。
“韩大人,此次诗会都有哪些文人雅士呢?”
苏珏收回目光,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“我也不大清楚,诗会是王大人牵头办的,人也是他写帖子邀的。”
“王大人?哪个王大人?”
“玉华认得他,他是当年文坛辩论之首,也是去年随行监军的那位王大人。”
“是他?”苏珏讶然,怎么会是他呢。
他还记得去年在雁门关战场上这位王大人的所作所为。
不敢苟同。
如此看来,此次诗会怕没那么简单顺利。
……
天光已然大亮,江面上的火光逐渐熄灭,突厥先锋部队损失惨重。
战报传回突厥后方,突厥首领非常恼火。
气急败坏之下,他竟然不管嘉陵江两岸的险峻,以及西楚士气正盛。
他仍然下令大军攻打两岸营寨。
一直战至天明,突厥的军队虽未完全渡江,但少部分士兵改走山路绕到丘陵之后,准备再次突袭。
这一次,突厥首领吸取前夜的经验,并不直接进攻,反而派出五百人去试探。
见西楚军队此时正在休整,下一刻便要抢先一步占领丘陵高地。
如此一来,他们便不占地势上的优势,但若布防得当,西楚只有被他们围困的份。
“大王,接下来该如何布阵?”
金乌已经有了和银月交替的迹象,呼延庆又再次开口向突厥首领进言。
快了,就快了。
呼延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第69章岹爻之战(三)
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。
夜色降临,两军对峙。
“他们想抢先占领高处,那我们就在山下死困住他们,看他们能撑到几时。”
突厥首领望向西楚军营处,虽看不真切,也能瞧个大概。
士兵涌动,看方向,是向丘陵高处进发。
呼延灼没有反驳,就静静地听着,心里只觉突厥首领愚不可及。
若敌军占了高处,最忌讳的就是仰战。
你能想到用围困之策,西楚就想不到吗?
真是没半分脑子,怪不得一直依附于西楚。
虽心里鄙夷,但呼延灼面上不显,反而继续夸赞进言,“大王真是英明,未免夜长梦多,还是早早进攻为妙。”
“呼延将军此话深得本王心意,虽说运昨日我军吃了水战的亏,那也是西楚狡诈,如今转为步找,西楚拼不过的,趁他们,一边出兵围困,一边派人往上进攻,杀他们个措手不及!”
呼延灼这个马屁拍的极妙,突厥首领十分受用,他拍了拍呼延灼的肩膀,大笑出声,“怪不得野利大王如此器重呼延将军,连本王也觉得你文武双全,十个奇才。”
“谢大王夸奖,突厥与元夏结盟,小臣这都是应该的。”
呼延灼回的十分恭敬,心里却在冷笑。
好啊,这突厥之地很快就是他们元夏的属地了。
“本王这就去部署,不出三日,就能开上一次痛快的庆功宴!”
目送突厥首领离开,呼延灼收了方才的容色,转头让心腹立马回元夏报信。
……
经过一夜的休整,晨光下的岹爻关竟有几分萧索,突厥军营沿河而建,像是一条盘环着的锁链,环环相扣,无坚不摧,散发着肃杀之气。
楚越趴在远处的山丘之上,心里带了些破釜沉舟的意味。
前日交手,她听刘将军说起突厥与元夏结了盟,刘将军更是在突厥首领的身边看到了元夏大将军呼延庆。
凭她在新元纪对这呼延灼的了解,他怎么会放任突厥首领轻易入了圈套。
唯一的解释就是元夏所谋极大,结盟是假,吞并突厥是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