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境守将也抓住绳索,双方同时使力,颇见成效。
然而就在此时,三支冷箭接连射来,先是射穿了守将的手掌,又射断了二人手中的绳索。
最后一箭,正中楚越的左肩。
至此,前面一切的努力都前功尽弃。
楚越在流沙里越陷越深,就连守将也掉入其中。
黄沙遍染鲜血,尸横遍野。
谁能想到,西楚会惨败。
风声刮过,只剩呜咽。
暗箭停下,金元鼎从沙丘外现身,他拔出腰侧的刀,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流沙里狼狈的楚越,面露惊愕,“竟是个女娃娃,有意思……”
……
月凉如水,却又很快被层云隐蔽。
宗政初策站在窗前,摊开手掌,方才的那只信鸽就停在笼中,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。
而今夜的月光仿佛有实质,就这么重重的倾泻在他的手掌,又倾泻而下。
再握紧,分明是一场空。
确切些说,他曾想要的任何东西,最后都会离开他,包括与他相爱的妻子,一世的富贵,澈儿的安康……
以及……这即将被黎明杀散的最后一缕月光。
不过,月光可能不太一样,不然,人隔千里又怎么共婵娟。
今日的朗月似乎照进了他的灵台,那么……算起来也并不太远。
推开门,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表情:“无筹,明晚点齐人马。”
话音落了半晌,无人回应。
宗政初策这才想起,那人已经被他赶走。
也好,还能挣得一线的生机。
“还请王爷示下!”
又过了半刻,窗外竟响起了熟悉的声音,宗政初策抬头一看,满是惊愕。
被他赶走的宗政无筹又站在他的眼前,一如往昔。
事到如今,宗政初策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,看向宗政无筹的眼神有责怪,更有惊喜。
原来一路扶持他,不离不弃的,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被他捡回来的小乞丐。
“王爷……”
“那就留下吧……”
“谢王爷……”
……
夜色通明,宫阙辉煌。
“启禀陛下,这是微臣整理记录的关于春闱辩论的实录,请陛下过目。”
“启禀陛下,这是此次剿匪的奏折,还请陛下批阅!”
韩闻瑾与韩闻渊跪在大殿前,双手捧着史册与奏折,楚云轩却好似没听到般,对着桌上的丹青细细欣赏。
中贵人灵均打量了一下楚云轩的脸色,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。
承文将军同样低头看着堂下跪着的韩家兄弟,紧张地擦了擦头上的汗。
陛下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?
他虽不是流言始作俑者,却是作壁上观。
保不齐下一个跪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。
然而他却想不通今夜陛下无端罚跪韩家兄弟的原因。
韩闻渊跪了许久,脸色渐渐发白,似乎有些支撑不住。
见此,韩闻瑾顾不得许多,他一咬牙,着对楚云轩道:“陛下,闻渊此次剿匪受了伤,还请陛下高抬贵手,让他先回府歇着吧。”
听罢,楚云轩审视地看了他一眼,锐利的视线让韩闻瑾如芒在背。
楚云轩估计也是觉得时间差不多够了,令中贵人灵均接过折子后,便摆摆手让韩家兄弟自行退下。
却也不忘安排韩闻渊去城外交接兵力。
韩家兄弟得了令,立刻就起身离开,没有做半分停留。
恰好,此时殿外雷声乍起,是风雨欲来的前兆。
待韩家兄弟走后,楚云轩也让承文将军退下,随后又召见了影十八,并亲手交给他一封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