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越不敢有一丝的松懈,她紧咬牙关,用尽全力拉紧手中的铁链。
粘稠的鲜血顺着獠牙的缝隙滴落下来,将冰冷的铁链温热。
突然,“扑通”一声,豺狗子重重摔在了地上。
死了。
楚越惊魂未定,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靠在石壁上,大口喘息着。
眼前杀了豺狗子的分明是金元鼎!
……
接过虎符后李书珩不敢耽搁,连夜与苏珏等人商讨对策。
“殿下,雍州王不但与胡人勾结,他还……”
陆羽打探消息回来已有一会,水也咕咚咕咚地灌下了两大碗,向来沉稳的他今日似乎格外失措。
于是苏珏也跟着心头一凛:难不成这雍州王还有更厉害的后招?
“陆大人,雍州王还如何?”
“雍州王还派人去联络了韩闻瑾韩大人,更是声称北燕末帝还活着,这天下本就是北燕的,陛下是乱臣贼子!”
韩闻瑾?!!!
苏珏只觉呼吸一滞,韩大人是何时与雍州王有如此所往来的?
难道……
“那雍州王可有说那北燕末帝是何人?”
一听陆羽提到北燕末帝燕文纯,李书珩也是猛然一惊,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的苏珏。
苏珏倒是淡定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韩大人此刻在做什么?”
“韩大人正于城楼上作讨伐陛下的檄文。”
“另一位韩大人呢?”苏珏语出急切,不复方才的冷静。
“另一位韩大人本是带兵回援,但在见到韩闻瑾大人之后立马改换了阵营与西楚为敌,陛下闻之大怒,已经下令监禁了韩氏一族。”
听得此言,苏珏浑身止不住的发抖,韩家百年朝臣,是九州的文骨。
他明白,楚云轩自然也明白。
如果贸然对韩家动手,那等于与天下文人为敌。
那样的话,杀的不仅仅是一个韩家,更是世代传承的文者忠魂,会招普天之下所有学子之怒。
可不能杀,不代表不能辱。
想到这里,苏珏心头一沉,半晌无声,一滴冷汗无声地落在地上。
“苏先生……”
“哥哥……”
小苏元虽心智不全,却也从未见过苏珏哥哥这般紧张凝重的模样。
“无事,世子殿下,我们还是继续商量应敌之策吧。”
“好。”李书珩什么也没说,目光与精力都收回到地图上。
而苏珏好一会儿都未发一言,他的样子与其说在思考对策,更不如说是在发呆。
见状,李书珩摊开陆羽递上的地图,五津山东南三百里有边境重镇樊城,驻有护卫军两万;西北与冀州并州荆州相连,各驻有屯田军一万。
有楚云轩的虎符在,单论兵力仅此两地便可与谋反的叛军一战。
但如今雍州的各个出口皆被雍州王牢牢把控,穆羽将军他们也恰好不在,军中无人。
纵有虎符,也是徒劳。
就在李书珩的视线在地图之间逡巡,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时,苏珏突然想到了驻守三州交界的安顺。
安顺是孙廷尉的远房的表亲,因着匹夫之勇驻守三州交界处。
可安顺为人张扬跋扈性情暴虐,曾因强抢民女而差点被楚云轩正法,全靠孙廷尉在楚云轩面前开脱求情才逃得一命。
若对其晓以厉害并许以重利,这种人并不难收买。
“世子殿下,可记得安顺?”
“苏先生是说?”
“没错。”
聪明人之间向来无需多言,苏珏刚一开口,李书珩便知晓了他的想法。
他略一思索,此法或可一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