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越悠悠醒转时,她的额头上正紧紧贴着什么温热的东西,她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,仰头看去,入目是一张熟悉的橘色猫脸。
是招财……
好家伙,这是把她当枕头了,怪不得觉得自己好像被泰山压顶了。
楚越顷刻睡意全无,只觉得这似乎是她有生以来最无语的一个早晨。
“招财,别压着我了,你都快二十五斤了!”
“不,我才不胖呢!”
招财据理力争,然后伸了个懒腰。
楚越当即提着它的后脖颈,打算给它一个制裁。
不过招财还算身姿灵活,侥幸躲过了楚越已经伸过来的手。
“你都那么长时间不上朝了,可别让人给你挤下去!”
招财有些恨铁不成钢,不过是纠正了一个错误代码,宿主便如此消极,这并不是宿主从前的性子。
“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太胖芯片超载吧!”
楚越也不甘示弱,十三回了中原,唯一能和她说话逗趣的就只剩招财了。
冷,真的很冷。
不过在这冷意之中,一辆马车缓缓驶向侍中楚越的府邸,车内坐的是金元鼎。
他此次前来,是为了看望楚越的。
楚越自上次朝议后,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闭门不出,朝廷上下对此议论纷纷。
马车停在楚越府邸前,金元鼎缓缓走下,由侍从通报后便步入府中。
楚越的居所布置得雅致而清幽,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,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。
得了下人的通传,楚越此刻正坐在厅堂中等着客人的到来,也等着一场虚与委蛇。
“楚侍中,久违了。”
金元鼎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中响起。
楚越坐在厅堂的阴影中,面容憔悴,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。
她抬头望向金元鼎,勉强挤出一丝微笑:“金将军真是稀客啊。我这身子不争气,一直未能上朝,还望将军莫要见怪。”
金元鼎摆了摆手,示意侍从退下,自己则坐在了楚越的对面:“楚侍中,你这些日子不上朝,大王与我都十分挂念。你可知这朝中之事,一日不可无你啊。”
楚越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:“金将军,你我都清楚,这朝中之事并非我一人所能左右。人心难测,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中,又能做什么呢?”
金元鼎闻言,眉头微皱,但随即又舒展开来,缓缓说道:“楚侍中,你此言差矣。朝中之事,虽非一人之力所能及,但你我身为臣子,自当尽忠职守,为大王分忧。你昔日之风采,我可是历历在目啊。”
楚越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她沉默片刻,终于开口:“金将军,你可知我心中之苦?昔日我力主改革,却屡遭迫害,险些丢了性命。如今身染疾病,更心死志消,又如何能再为朝廷效力呢?”
金元鼎闻言,长叹一声。
他站起身来,走到楚越的身边,劝道,“楚侍中,过去之事,已然过去。你我都清楚,这世间并无后悔药可吃。但人生之路,何其漫长?你若一直沉浸在过去之中,又如何能前行呢?”
楚越抬头望向金元鼎,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:“金将军,你此言何意?”
二人说的一直不在同一个轨道,却意外发生了契合。
金元鼎微微一笑,“楚侍中,你可知这世间万物,皆有因果?你昔日之遭遇,固然令人痛心,但那也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。你若一直耿耿于怀,那便是在用过去的错误来惩罚现在的自己。这又何必呢?”
楚越闻言,心中一震。
是啊,她为何就没看清呢?
楚越沉默片刻,终于开口:“金将军,你言之有理。但我该如何做呢?”
金元鼎微微一笑,“看自己的心。”
闻言,楚越抬头望向金元鼎,眼中满是感激之情:“金将军,我楚越何以为报?”
金元鼎哈哈一笑,拍了拍楚越的肩膀:“楚侍中,你我现在同为胡地效力,你若能重振旗鼓,那便是最好了。”
寒风依旧冷然,但楚越的心中却是一片温暖。
她望着金元鼎离去的背影,心中突然豁然开朗。
……
明年春闱辩论前为照拂学子,楚云轩特赦九州各地的学子可以来长安居住。
并且居住的街道不设宵禁,可彻夜燃烛,以供学子夜里温习。
众人皆道陛下圣明,体贴学子,自是不谈。
自学子陆续来到长安后,几人欢喜几人愁。
如今的春闱辩论不似往年,都是由学士名流举荐,之后交了报名资费才有机会去露脸,不少学子连报名的资费都拿不出来。
苏珏这几日除了监督赈灾,便是在画舫里饮酒作乐。
他打听过,春闱现在是林宸一手操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