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伙计将刚刚对着众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。
清池县县令又问:“可有人看到是这位姑娘撞了老人家?”
无人应答。
清池县县令思考了一会,突然又拍了一下惊堂木:“姑娘,你撞了人,还拒不承认,该当何罪!”
李安甫当场气得瞪大了眼睛,正要开口,被苏珏微微摇头止住了。
楚越道:“不知大人因何判断?”
那清池县县令没想到楚越居然问出这么个问题,顿时有些心虚:“这、自然是店小二说得对,这位姑娘年轻,而且身形高挑,老人却身材矮小……”
楚越毫不客气又问道:“难道大人被人迎面撞来反而会向前跌倒吗?”
那县令急道:“可有人看到这老人是趴在地上的还是坐在地上的?”
依旧无人应答。
县令看向楚越和苏珏:“既然如此,二位可还有何话说?”
楚越突然笑了:“大人,我夫君也懂医术,且医术高明,既然这位老人家不省人事,不如先让我夫君为他诊治一番。”
说罢也不等县令回应,直接将苏珏轻轻拉了过来,苏珏心领神会。
李安甫十分奇怪地看了苏珏一眼,心道,苏先生什么时候精通医术了?
张怀瑾低头咳嗽了一声,其他人也等着看热闹。
楚越刻意提高了声音道:“夫君,你跟季大夫也学了那么久,来看看这老伯到底怎么了。”
苏珏也故意大声道:“是,夫人!”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几根银针作势要扎那老头。
“咦?我这是在哪?”
谁知苏珏还没动手,那老头突然坐起来眯着眼睛四周看了一圈,“怎么这么多人?”
李安甫突然明白过来,而楚越则是轻轻笑出声,好整以暇看着上首的县令。
客栈伙计和老百姓顿时有些讪讪,窃窃私语起来:“这老头是骗人的?”
那县令一愣,随即又拍惊堂木,瞪着那老头:“大胆刁民,竟敢戏弄本官!”
那老头十分无赖道:“小人无缘无故被带到这里,还没问大人呢,大人怎么反倒先骂人了呢。”
“你!”
“你,你真是个刁民!”
县令闻言气得咬牙切齿:“来人!把这刁民押入大牢!”
“且慢!”
苏珏突然开口,语气带着薄怒,盯着县令一字一顿道:“你身为县令,断案如此随心所欲,对老百姓随便用刑,你有何颜面做这清池县的父母官?”
“你是何人!竟敢如此辱骂本官!本官定要治你们的罪!”
那县令脸都气红了,苏珏却直接冷哼一声,拉着楚越转身就走。
李安甫瞥了几眼苏先生难看的脸色,默默记下了县令的名字和模样。
而那“被撞”的老头起身后盯着几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。
“老头!”
酒楼伙计不忘要酒钱,从里面追出来喊道:“既然你没事,赶紧给我们结账!”
老头斜了他一眼:“我可没钱,不如你跟我去找他们要。”
说着,那老头指了指苏珏几人离去的背影,也不等伙计说完话,径直走了。
“嘿!你这个老头,怎么这么古怪!你慢点啊!赶紧给钱啊”
那伙计酒钱没到手,只好无可奈何地跟上,可没想到那老头脚程十分之快,他一路跟得气喘吁吁。
这老头,分明什么事都没有!
白白让他进了县衙!真是坑人!
伙计心里抱怨不断,却仍是跟着老头。
……
长安城的天空,已经连续多年不见晴朗。
多年的干旱、洪涝、蝗灾,仿佛是天神对这片土地无尽的惩罚。
田野荒芜,百姓流离失所,哀鸿遍野,整个国家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。
就在在这水深火热之中,长安宫城却依然金碧辉煌,歌舞升平,仿佛与世隔绝。
楚云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,目光空洞而冷漠。
他穿着华贵的衣袍,上面的金线银丝,熠熠生辉。
但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,却隐藏着一颗早已腐朽的心。
身在高位多年,楚云轩早就沉迷于王权之中,以至于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