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守大人,苏某听闻近日云中郡强盗作乱,百姓深受其苦。王爷知晓此事后特派苏某来询问。”
苏珏坐定后开门见山,楼明微微欠身,道:“王爷日理万机还能记挂着我等,我等不胜感激。说来也是奇怪这股强盗势力出现的突然,消失的也突然。老朽愿闻按察使大人高见,看有何法可破此局。”
“苏某初来乍到,对云中郡的情况尚不熟悉。但据苏某所知,这股强盗行事诡秘,且战斗力颇强,似非寻常匪类。苏某猜测,其背后或有势力支持。”
楼明闻言,神色更加凝重。他沉吟片刻,道:“按察使大人所言极是。老朽也曾有过此等猜测,只是苦于无确凿证据,更是不见强盗踪迹。”
苏珏点了点头,接着道:“郡守大人所言甚是。但苏某以为,楼氏作为云中望族,必有其独到之处。楼氏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,或许便会柳暗花明了呢?”
楼明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异色。他心中暗自思量:这苏珏看似年轻,却心思缜密,不可小觑。
正当楼明沉思之际,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。苏珏与楼明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觉。
“何人在外?”苏珏沉声问道。
片刻之后,一名侍从快步走进,跪地道:“禀大人、族长,是小的失态,惊扰了二位大人。”
苏珏目光如炬,扫视着这名侍从。只见他神色安然,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在楼氏所任何职?”苏珏问道。
“小的名叫楼玚,是楼氏的一名普通侍从。”楼玚声音平静,却始终低着头不敢看苏珏。
苏珏微微一笑,道:“楼玚,你似乎有些怕我”
楼玚闻言,身子一颤,但还是恢复冷静道:“大人身份贵重,小人不敢直视。”
闻言苏珏目光更加锐利,他看得出来,楼玚在说谎。但他没有点破,而是话锋一转,道:“楼玚,你可知道这股强盗的来历?”
楼玚闻言,脸色变了一瞬,但又很快应对自如,“回大人,小人不知道?”
眼见苏珏如此,为了楼氏的名誉,楼明不得不站出来说话。
“按察使大人,楼玚只是楼氏的侍从,也是祠奉楼诚的侄子,他怎么可能知道强盗的来历?想必是大人多虑了。”
楼明说道。
苏珏微微一笑,道:“郡守大人言之有理。但本官身为按察使,职责所在,不得不问。楼玚,你若知道些什么,或是听到些什么,都请告知苏某。”
“小人明白,自当如此。”楼玚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,楼明便挥手让他回去。
“好了,楼玚,你先退下吧。”
“是,郡守大人。”
……
出了楼氏祠堂,楼玚一改方才的沉稳,他步履匆匆,因为有人正在家里等着他。
甫一推开门,屋里已经是灯火通明。
先前做客王府的那位鲜卑使者可频顿珠已经等候楼玚多时。
见楼玚回来,可频顿珠开门见山。
“这么说,楼明和那位按察使已经见过面了?”
“正是。”
楼玚点了点头,望着自己对面的可频顿珠,有些不安的吞了口口水。
“那绣球,为何就落不到按察使的身上呢?”
“那位大人的身旁有好几个高手,他们有所察觉,在绣球上使了手段。”
“也罢,既然人已经死了,也就算有了别的用处,不过,我很好奇你们族长与那位按察使都说了什么?”
“我们族长与那位大人一叙,不过也并未呆得太久,那位大人仅有半个时辰就回去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可频顿珠不急不缓的应着,提起面前的酒壶来倾斜,将酒浆倒入一旁的杯中。
“所以,楼明没告诉你,那半个时辰里,他们都说了些什么?”
楼玚嗅着空气中淡淡弥漫开来的有些刺鼻的气味,表情越发的紧张。
“也就是一些关于云中郡的事情,不值一提,其他的,小人也没听见。”
小心翼翼的说完这番话,楼玚继续抬眼望着可频顿珠脸上的表情,不敢有一丝大意。
而可频顿珠依旧是一派的气定神闲,只是以眼光示意身旁的随从,见人对他微微的一颔首,这才自嘴角划起一笑。“很好,楼玚,你果然是没有骗我。”
“那么接下来,我们该履行交易了……”“
随着可频顿珠话音,几个侍从应声从后室中走了出来,而他们的手里还押着楼玚的儿子楼兴。
只是此时的楼兴两眼之中一片空洞,已是无知无觉的模样。
“小兴!”
楼玚见到楼兴后自是悲喜交加,马上就想要冲上前去,不料被可频顿珠身边的侍从一把擒住,顿时动弹不得。
可频顿珠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此时楼玚的满面悲怆,伸手摸了摸楼兴的脸颊,又道。“楼玚,你不必如此心急。先前不是就说过么?只要那按察使苏珏此番顺利落入圈套……儿子,我自会还给你。”
“不过现在嘛,你儿子得先放在我这。”
楼玚“咣”的一声便将膝盖砸在了地上,竟是硬拖着身后钳制他的人往前跪爬了几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