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假寐了两个小时的冬阳发现自己?仍然?没?有回去的迹象,她对悟说了声出?去走走,然?后把这个时代的东京转了个遍,还坐电车去了横滨,本地有黑手党活动的迹象,但都不成?气候。
一连没?找到线索的冬阳坐在街头的咖啡店点了杯最浓的冰巧克力,她的身体分解食物很快,吃糖会瞬间感受到大脑轻快几分,安抚情绪的可可粉同理。
“先回本家一趟,看看能?不能?把早春带出?来吧……”
她靠在椅子上想到。
其他五条先不论,“五条兰惠”应该在走时把早春安排好了,但是五条家的仆人终究是最低的阶级,御三家的下人之间都有高低之分,越贫瘠的土壤越会争夺资源,压迫他人,冬阳回忆了一下早春年轻时那?副拘谨的小橘子样,情不自禁的牵起了嘴角。
奇异的老友相?聚环节让她露出?了眉眼温和的轻柔神情。
“现在过去大概又要吓她一跳,然?后满嘴念着‘不会背叛五条的’……人会变,但底色往往占据决定性因素,你只是缺一个机会罢了……”
冬阳即刻动身,从?盘星教的组织基金账户里转出?了一笔足够的钱,让孔时雨办张单存款用?的银行卡,孔时雨一边念叨着“我可真万能?啊”一边苦了吧唧的照做。
下午的时候,冬阳就回了本家。
她踏过结界,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早春的住处,洒扫下人住的大通铺。五条家还是不喜欢搞那?么多电器及现代元素,整个房子看上去格外冷清。
她找到早春的值班表,等了十分钟,就看到早春拿着扫帚正往工具间走。
见到这个时间点有人,她茫然?且迟钝的问,“你是……?”
冬阳坐在门庭的凉席上看她。
近四十岁的五条早春,其实除了清瘦了些,仍眼眸明亮。身体还算强健,所以心态也年轻些。
冬阳有意逗她,“你觉得我是谁?”
五条早春怔怔的看着她的脸。
过了会儿?她小心翼翼的歪头,“您是哪个夫人?”
冬阳:“……”
见冬阳脸色尬住,早春机灵的说道,“您看上去是位强大的术师,抱歉,我平时不怎么出?门,见的人也不多,您看着眼生?。”
冬阳突然?一顿。
她意识到自己?之前想错了,五条早春能?在她的督促下用?功学习,能?混入贵妇圈,能?安稳的出?国打探情报,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很聪慧勤劳。
所以即便离开了五条兰惠,即便在思想迂腐她也会深受其影响的御三家,她也不会让自己?过得潦草落魄。
冬阳把头发往后一抓,“真不认识我啊~?”
接到暗示,五条早春眼中的思虑更甚,她不敢乱猜乱说,又看冬阳态度随和,只是摇了摇头。
冬阳:“时间是挺久的了,早春。”
“您认识我?”
“我是兰惠啊。”
“?”
这名字让早春神色一恍,紧接着她听到冬阳切入正题,“五条呆得还习惯吗?不习惯的话,带着你母亲出?去走走如何?”
母亲是五条早春的羁绊。
她当年被冬阳安排去了国外,自觉享受到了难以名状的富贵和畅快,又时常惦记着在家里从?不出?门的母亲,冬阳给予的工作?之名大大减消了她的愧疚感,即便如此她也不能?心安理得,也正是抱着以后也要让母亲走出?来的信念,她格外努力,也格外惜命。
“我有工作?的机会,我有参与一场变革的身份!这种事我以前想都不敢想,书没?读过英语都要从?ABC开始学,所以我才不会懒惰,不会怯懦,不会失败!”
“我会活得好好的,活得光鲜亮丽光彩照人!不要笑我还计较于家门之中的攀比,我为何不能?攀比?我受了半辈子的气,我母亲的腰一辈子都没?有直起来过!我就要争,就要现,我要得意,我要得意!”
那?是五条早春第一次出?国,在飞机场死死拉着冬阳的手说的话。
她双眼赤红,委屈且愤怒,牙齿打颤,声音是从?牙缝里挤出?来的。
冬阳握紧她的手,她颤抖的晃着冬阳的手腕,“我要是不介意了,我要是觉得得过且过了,那?我之前受的屈辱就成?了活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