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睿儿!”李云初慌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明睿,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臂就被温热的血液浸透。
李明睿重重喘着粗气,染血的手指死死扣住李云初的手腕:“有埋伏……东宫回廊……三十多个死士……”
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吞咽涌上喉头的血腥气,“暗卫折了七个……才把我……送出来……”
江柚白立即撕下衣摆替他包扎,沉声问道:“看清是谁的人了吗?”
李明睿摇头,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猛地抓住李云初的肩膀:“母后呢?母后怎么样了?”
李云初喉头一哽,竟不知该如何回答。顺着她躲闪的目光,李明睿看到了龙榻上一动不动的皇后。
青白的脸色,乌紫的嘴唇,连胸口的起伏都几乎看不见。
“母后……”李明睿踉跄着扑到榻前,染血的手掌抚上皇后冰冷的面颊,“母后,您醒一醒……”
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儿臣回来了……您看看我啊……”
一滴混着血水的泪砸在皇后毫无生气的脸上。
夜色沉沉,烛火摇曳。
里屋的皇后气息微弱,仅剩一丝游息,而外间的圆桌旁,气氛凝重如铁。
江柚白指尖轻叩桌面,目光锐利如刀:“这批刺客对东宫布局了如指掌,连暗卫轮值的死角都一清二楚。”
他缓缓环视众人,“能如此熟悉东宫的人,不多。”
李明睿脸色苍白,手臂上的伤虽已包扎,但血色仍隐隐渗出。
他冷笑一声:“何止熟悉?他们下手时,连本宫惯用的剑招都预判到了。”
他目光沉沉地扫过屋内四人。
李云初、江柚白、上善,以及一直沉默不语的凌云。
“所以,”李明睿一字一顿,“今晚要杀本宫和母后的人,就在我们中间。”
屋内陡然一静,连烛火都仿佛凝固。
李云初攥紧了手中的帕子,指节白:“你是怀疑……我们之中有内鬼?”
江柚白神色冷峻,目光如刃:“不是怀疑,是确定。”
他抬手按在桌面的东宫布防图上,指尖点向几处被刺客突破的要害,“这些地方,除了太子近卫,只有我们四人知晓。”
“我知道谁是内鬼!”上善突然拍案而起。
“是他!”
烛火“噼啪”爆了个灯花,映得上善指向江柚白的手指如刀锋般凌厉。
“你胡说什么!”凌云怒斥道,剑穗上的玉坠撞在桌沿出脆响,“我们家侯爷怎么可能是内鬼?你怎么可以诬陷!你简直……”
“诬陷吗?你家侯爷一直跟鹿佳齐不合,就在今天白日,他还冲着鹿佳齐放狠话呢。”上善冷笑打断,腕间暗器已滑入掌心,“更何况……”
她顿了顿,继续道,“我们五个人里面,师父和太子殿下都是皇后娘娘的亲生骨肉,断不可谋害皇后娘娘。而我是师父的徒弟,就更不可能对皇后娘娘下手。在场的所有知情人当中,就属你跟你家侯爷是外人,你们谋害皇后娘娘的可能性更大。”
凌云冷笑,“你就是这样推理的?你有没有脑子,我们家主子如果真的想对鹿佳齐下手,有的是机会,干嘛要挑选在皇宫?”
上善眉眼一挑,“这个就要问你们家侯爷了,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?”
凌云气急,“你……”
江柚白缓缓按住暴怒的凌云,被怀疑的目光刺得面色铁青:“无凭无据就打算这样冤枉我?上善!你脑子是进水了吗?”
“你才脑子进水,我只是合理的分析!”上善反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