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肉身是死透了,但意识被体温计暂时保存。”光点组成的人脸突然扭曲,“能量不够了,记住!让皇后握紧我的贴身玉佩能暂时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,体温计“咔”地裂开一道细缝。
玉佩?
李云初记得刚刚是有把鹿佳齐的玉佩收起来的,本来是打算等他下葬的时候,跟着一起放入棺木中。
她连忙往里屋方向奔去,她记得刚刚随手放在床榻旁的矮榻上。
李云初一把抓起矮榻上那枚泛着幽幽蓝光的玉佩,触手竟是一片滚烫。
她顾不得灼痛,将玉佩塞进皇后冰凉的手中。
“啊!!”
皇后突然弓起身子,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玉佩,指节出可怕的“咔咔”声。
她浑浊的双眼大睁着,却仿佛透过屋顶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噩梦:“睿儿我是你的母后啊”
李云初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膀,却听见更骇人的呓语:“药别灌了求求你”
皇后的指甲在锦被上抓出裂帛之声,“逆子!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付你的生母……”
李云初心下一窒。
皇后突然暴起,枯枝般的手掐住李云初手腕:“初儿……救我……”
她喉咙里出“咯咯”的怪响,“睿儿……要杀我……”
话未说完,皇后猛地喷出一口黑血,玉佩“当啷”落地。
蓝光骤然大盛,竟在地上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——
华服少年将一碗药强灌进妇人嘴里,妇人腕间的翡翠镯子与皇后此刻戴的一模一样!
影像突然切换,还是那个少年,如今已长成阴鸷男子,正将一只蛊虫放进昏迷的皇后耳中!
“睿儿?怎么会这样?”李云初踉跄后退,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江柚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他拾起烫的玉佩,声音沉得可怕:“这……究竟怎么回事!”
李云初跪在皇后榻前,双手紧握成拳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。
她的眼眶通红,却倔强地不肯落泪,只是声音沙哑得厉害:“为什么睿儿他从小最得母后疼爱,母后连他开蒙用的玉笔都珍藏至今他怎么能”
江柚白半跪在她身侧,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颤抖的肩上:“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。玉佩显示的影像未必完整,或许另有隐情。”
“隐情?”李云初猛地抬头,眼底布满血丝,“母后亲口喊的‘逆子’,影像里他给母后灌药下蛊,这……会是什么样的隐情呢?”
窗外突然炸响一道惊雷,惨白的电光映得李云初脸色煞白。
江柚白一把将李云初揽入怀中,手掌轻轻抚过她颤抖的背脊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我会查清这一切。”
李云初的脸埋在他肩头,呼吸急促,却倔强地不肯出声音。
直到江柚白犹豫片刻,又轻声道:“但你要做好准备人心易变,即便是血脉至亲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钝刀,终于割开了她强撑的坚强。
“可他是睿儿啊……”是她从小最疼爱的亲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