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父指挥家丁把最后一块血迹擦干净,拍了拍手上的灰,转身冲姜山咧嘴笑,眼里的欣赏藏都藏不住:“小伙子,不对,老哥……你今儿怎么不叫我‘老弟’了?”他故意板起脸,却绷不住笑意,“刚才我听见了,你让清辞她们叫你‘大爷’,这可是占我们家大便宜呢!”
姜山刚把粗布衫系好,闻言挠了挠头:“顺口……顺口罢了。”
“什么顺口!”沈父凑过来,压低声音,“我看你是想当我女婿,先论论辈分占先机吧?”
这话把姜山说得老脸一红,刚要辩解,就被沈母打断了:“当家的,别瞎开玩笑。”她转向姜山,语气诚恳,“姜先生,这次你又救了我们家,真是大恩人。你要是没地方去,就安心住在我家,千万别客气。”
沈父连连点头,拍着胸脯:“对!住下!我们家家底厚实,后院地窖里藏了不少粮食,够吃好几年的。外面乱,在这儿住着,比哪儿都安全。”他突然凑近,神秘兮兮地,“再说了,你留下,还能陪我聊聊风水,教教丫头们本事,多好。”
姜山望着这家人真诚的脸,心里那点拘谨渐渐散了。他这辈子颠沛流离,除了早逝的妻儿和老怪物,还从没被人这么真心实意地留过。
“那就……叨扰了。”他拱了拱手,眼里的硬气软了些,“不过‘恩人’二字就别说了,在这乱世里,能相互搭个伴,就挺好。”
沈清辞在廊下听见这话,偷偷拽了拽表姐的袖子,冲她扬了扬下巴,眼里满是得意——看吧,他留下了!
表姐脸上也带着笑,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,心里盘算着该找个什么由头,多跟这位又能打又懂学问的男人说说话。
沈父见姜山应了,乐得直搓手:“太好了!我这就让家丁把东厢房收拾出来,铺盖都是新的!晚上咱接着喝酒,我再跟你请教请教那龟甲倒练的法子!”
姜山笑着应了,目光扫过院里忙碌的家丁,廊下各怀心思的姐妹俩,还有沈母往厨房去的背影,突然觉得这北平的院子,像个能遮风挡雨的壳。手腕上的龟甲金纹轻轻烫,像是在说:这趟留得值。
他抬手摸了摸鬓角,那里的白早就没了,摸起来光滑得很。或许,老怪物让他变年轻,不只是为了找媳妇,是为了让他能在这乱世里,多护着点人,多守着点暖吧。
外面的枪声炮声此起彼伏,这条胡同却像被施了咒,安安稳稳的。姜山的本事渐渐传开,都说沈家来了个厉害角色,赤手空拳能打十个兵痞,连风水都懂,邪乎得很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匪寇来了两回,刚摸到巷口,就被姜山扔出去的石头砸断了腿,惨叫着滚了回去;有次巡捕队想闯进来抓人,被他堵在门口,三言两语点破了他们队长祖坟的风水破绽,那队长愣是吓得磕头认错,带着人灰溜溜走了。
一来二去,连附近几条街的兵匪都绕着走,街坊们提着点心水果往沈家送,感激得不行。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还自组织了护卫队,天天在胡同口巡逻,见了姜山就喊“姜大哥”,比见了官还恭敬。
沈父更是把姜山当成了宝贝,天天拉着他研究罗盘,探讨风水布局,嘴里没别的,全是“姜老哥这学问,真是通天”“我活了半辈子,今儿才算开了眼”。有时候聊到兴头上,还会拍着姜山的肩,冲沈清辞挤眼:“丫头,学着点!你姜大哥这本事,比学堂里的先生强十倍!”
沈清辞嘴上“嗯嗯”应着,心里却乐开了花——爹越看重姜山,她的机会就越大。可表姐的存在,总让她有点不自在。
按说表姐家的事早就平息了,可她愣是在沈家赖了下来,说“家里乱,想在这儿多住几天,陪陪表妹”。白天借口请教问题,总往姜山跟前凑,要么送碗亲手炖的汤,要么拿着书问东问西,眼睛时不时往姜山身上瞟。
沈清辞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天天找各种理由霸占姜山的时间,要么拉着他看自己抄的书稿,要么缠着他教几招防身术,寸步不离。
姜山被这俩姑娘绕得头都大了,索性把精力全放在写书和教护卫队功夫上。他教的招式简单直接,专克兵痞的花架子,汉子们学得带劲,天天喊着“跟着姜大哥,不怕兵和匪”。
沈父看在眼里,乐在心里,偷偷跟沈母说:“你看咱这院子,以前冷冷清清的,现在多热闹。姜老哥这一来,不光安全了,连人气都旺了。”他摸着胡子笑,“就是不知道,这俩丫头,最后谁能得偿所愿。”
沈母白了他一眼:“瞎操心!人家姜先生心里有数。”
院里的石榴树结了果,青溜溜的挂在枝头。姜山坐在树下写书稿,偶尔抬头,看见沈清辞和表姐一个在晾衣服,一个在摘菜,眼神总往他这儿瞟,忍不住摇头笑了——这兵荒马乱的,倒是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热乎气。
他低头继续写,笔尖划过纸页,写下“乱世之中,守得住人,守得住心,便是安身立命的风水”。手腕上的龟甲金纹轻轻闪了闪,像是在赞同这话。
夜里,沈母把最后一件补丁缝好,悄悄捅了捅旁边摆弄罗盘的沈父:“我说当家的,往后你可不能再喊姜先生‘老哥’了。”
沈父头也没抬:“咋了?喊顺嘴了,听着亲。”
“亲啥亲?”沈母压低声音,眼神往西厢房瞟了瞟,“你想让清辞嫁给他不?哪有女婿喊岳父‘老弟’,岳父喊女婿‘老哥’的?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?”
沈父这才回过神,手里的罗盘“啪嗒”掉在桌上:“哎哟,你看我这脑子!光顾着论学问了,把这茬忘了!”他搓着手,眼里闪着光,“你是说……咱真能把清辞许给姜先生?”
“怎么不能?”沈母白了他一眼,语气却软下来,“这兵荒马乱的,能遇上姜先生这样的人多不容易?有他在,咱清辞往后才有依靠。再说了,你没看丫头那眼神?一天到晚黏在人家身上,那点心思,当娘的还能看不出来?”
“也是。”沈父点点头,叹了口气,“就这一个丫头,从小娇惯着长大,要是能嫁给姜先生,有他护着,我就是闭了眼也能放心。”他突然一拍大腿,“那咱明儿就找个机会,跟姜先生提提?”
“急啥?”沈母按住他,“得先问问清辞的意思,再说姜先生那边……他总说自己七十多,虽说是看着年轻,可万一人家心里早有打算呢?”她顿了顿,眼里闪过一丝精明,“不过我瞅着,他对清辞也不是没感觉,上次清辞崴了脚,他背着就往医馆跑,那紧张劲儿,假不了。”
沈父乐了:“还是你眼尖!行,那就先探探丫头的口风,再找个由头,请姜先生喝顿酒,把话挑明了。”他想起什么,又皱起眉,“那表姐咋办?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,看姜先生的眼神也……”
“女大当嫁,她家里自然会为她打算。”沈母说得干脆,“咱先顾好自家丫头再说。再说了,姜先生心里要是有谱,自会分清楚。”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落在两人身上。沈父摸了摸胡子,笑得合不拢嘴:“好!就这么办!明天起,我就喊他‘姜先生’,绝不再喊‘老哥’,别扭也得憋着!”
沈母被他逗笑,轻轻捶了他一下:“小声点,别让孩子们听见。”
两人压低声音,又商量了半天,直到院外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,才吹灯睡下。
西厢房里,姜山正对着油灯写书稿,手腕上的龟甲金纹突然轻轻跳了跳。他愣了愣,抬头望向窗外的月光,总觉得这院子里的气氛,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——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,像要生什么事。
喜欢风水云雷电请大家收藏:dududu风水云雷电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