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硬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!”矮胖的还在嘟囔,“他根本没把咱们青帮放在眼里!”
“错了。”陈啸林摇头,“他要是没把青帮放眼里,就不会只是躲开,而是直接动手了。他那是留了情面。”
他想起妹妹说的“千斤坠”都奈何不了他,再加上这俩手下的描述,心里对姜山的兴趣更浓了——有功夫,有分寸,还不张扬,这样的人,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。
“行了,起来吧。”陈啸林挥挥手,“这点伤不算啥,丢的脸,以后再挣回来。”
两人犹犹豫豫地站起来,还想说什么,就见玉姐从外面走进来,手里拿着块手帕,看到他们的样子,忍不住笑:“我就说你们打不过他吧?怎么样,栽了吧?”
“大小姐!”两人脸更红了。
陈啸林瞪了妹妹一眼:“别幸灾乐祸。”随即看向手下,“这事不许外传,就当没生过。”
等手下走了,玉姐凑过来:“哥,我就说他厉害吧?”
陈啸林看着窗外,若有所思:“是厉害,比我想的还厉害。”他转身,眼神里带着点郑重,“看来,得我亲自会会他了。”
玉姐心里一紧:“哥,你可别跟他动手啊!”
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陈啸林笑了笑,“这么好的人才,不能就这么让他拉黄包车浪费了。”
而此时的姜山,刚把黄包车停在院门口,正哼着小曲往家走。他想起刚才那两个追得气喘吁吁的汉子,忍不住笑了——青帮的人,果然跟刀疤脸说的一样,爱较真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龟甲,温温的。刚才那两下,他根本没使劲,不过是不想惹麻烦罢了。
推开院门,沈清辞正带着八能在院里玩,看到他回来,笑着迎上来:“今天回来挺早,我给你留了红烧肉。”
姜山抱起八能,在他脸上亲了口,心里暖暖的。管他什么青帮老大,什么切磋,回家有热饭吃,有媳妇孩子在,比啥都强。
至于陈啸林想干嘛,他懒得琢磨。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只要护得住这一家子,啥都不怕。
陈啸林正把玩着那枚玉扳指,听着手下的汇报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。
“哦?把码头赚的钱都分了?”他抬眼,眼里闪过一丝玩味,“连青帮按例该提的三成红利,他都没留?”
“一分没留!”手下说得肯定,“全换成了粮食和棉衣,给码头上的人了。不光这样,这一个月里,他还招了三百多个流民,都是逃难来的,要么是没了爹娘的孩子,要么是断了腿的老兵,他都照单全收,哪怕让他们扫扫院子、擦擦货箱,也给口饭吃,还给工钱。”
手下咂咂嘴,又道:“更邪门的是,青帮按堂主例给他的月钱,他自己几乎不动。除了给媳妇沈清辞买点布料、给孩子八能买点奶粉,剩下的全换成了药,码头上谁生了病,他都亲自送去,分文不取。”
“这小子……”陈啸林放下扳指,靠在椅背上,手指轻轻敲着扶手,“把自己当成救世的活菩萨了?”
“可不是嘛!”手下撇撇嘴,“刀疤脸跟我说,有回姜山自己揣着俩窝窝头就上工了,却让厨房给新来的几个孩子熬了米粥。您说,哪有当老板的这么折腾自己的?”
陈啸林没说话,指尖在扶手上打着转。他混了大半辈子江湖,见惯了为钱为权斗得头破血流的人,像姜山这样,手握码头的权,却把钱往外推,还拼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,真是头一回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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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百多个流民,管吃管住还给工钱,这得贴进去多少银子?他自己倒好,穿粗布褂子,扛最重的货,拉黄包车到半夜,把日子过得比普通工人还糙。
“有意思,真有意思。”陈啸林突然笑出声,不是嘲讽,是真觉得新奇,“不爱钱,不爱权,就爱琢磨着怎么让身边人过好点……这性子,倒像是书里写的那种侠客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码头的方向。听说以前乱糟糟的码头,现在被姜山打理得井井有条,连刀疤脸那帮混社会的,现在都规规矩矩扛活,见了老弱病残还会搭把手。
“他就不怕把自己拖垮?”陈啸林问。
“怕啥?”手下笑道,“现在码头上的人,个个都把他当亲哥看,干活比以前卖力十倍,连青帮的人去查账,都说那码头的出货量,比以前翻了两番。他分出去的钱,转头就靠大伙的力气挣回来了,还多了不少。”
陈啸林挑眉,这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。他原以为姜山是在做赔本买卖,没想到还有这层门道——人心齐了,力气往一处使,竟能有这么大的利头。
“这小子,看着老实,心里头亮堂着呢。”陈啸林摸着下巴,眼里的欣赏多了几分,“他不是活菩萨,他是把‘人’当成了最值钱的东西。”
手下没听懂这话里的深意,只跟着点头:“那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陈啸林摆摆手,“让他折腾去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派人盯着点,别让黑虎帮的余孽或者其他杂碎去捣乱。”
“您这是……”
“我倒想看看,”陈啸林望着远处的炊烟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“这乱世里,他这‘活菩萨’的路,能走多远。”
说不定,这小子能走出一条连他都没见过的道来。
而此时的码头,姜山刚把最后一袋粮食分给新来的流民,看着他们捧着窝窝头,眼里露出感激的光,他擦了擦汗,笑了。腰间的龟甲贴着皮肤,温温的,像揣着整个码头的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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