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“后院的女人们大多可怜的紧,不是被家里人送进来,就是随着老太监一起出宫,无家可归,指望着他能安度晚年的对食宫女”
“人前的体面,和咱们没什么关系,只要一盒糖,就算是尝过了甜头。”
“一老妾的弟弟将果盒带进来,咱们各分了几颗,谁都不舍得吃,我一撺掇,便难得聚在一起,求到了县令面前去。”
“嘉娘子真的好生厉害啊我见到那果糖,便知道旁人肯定做不出来这些东西,肯定是咱们余家做的”
“我同她们说起,可除了蒋小娘子,谁都不信我,说若我有家,肯定不能”
肯定不能在这里做妾。
可,可不留在这里,又能怎么办呢?
她什么都不会,什么都做不好。
除了一张还算是看得过去的脸,什么都没有。
她原本也只是做妾的命,可又惹了主母厌弃
若不是那日稀里糊涂的往城里跑,又刚好撞见了为老太监物色女人的管家,没准当夜就死在流民堆里了。
吕氏艰难回忆着往昔,脸上的泪珠混着仍在渗血的鞭痕下坠,看着着实骇人的厉害。
余幼嘉沉默得厉害,好几息之后,才想起翻找身上的帕子。
可,纵使是这么一件小事,也没能如愿。
今日出门着急,她穿的是男装,只顾得上带了刀,却忘了带帕子。
冥冥之中,好像,确实就差一点,只差一点。
但,无论怎么伸手,都无法够到最后的毫厘。
难得,难得,余幼嘉有了一丝后悔。
吕氏却仍似乎想说话,喃喃着开口问道:
“三夫人缘何做谋害人的事情呢?”
“她往昔脾性是极好的,与大夫人都差不了多少”
“说起大夫人,大夫人可是好些了?”
一连串的问题下来,余幼嘉一个都回答不上。
不过,吕氏似乎也没有期待余幼嘉回话,她似乎有些累,抱着果盒,将脑袋歪在了旁边的石桌上,方继续问道:
“算了,算了,我身上痛的厉害,听不了那么多了”
“嘉娘子,请容贱妾多嘴再问最后一句罢——
家中的那张旧木桌还算好用吗?”
余幼嘉手背青筋一跳,立马顺着对方的言语,回忆了起来——
木桌。
原先刚刚在城外落脚的时候,吕氏曾从外面背回过一张缺了腿的木桌。
那张破木桌后被一家子用竹条修补,一直到一家子进城之前,都仍在用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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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幼嘉原本早已经忘了那木桌,可吕氏,似乎一直在惦念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