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阿姐春生在门口,让我来寻你,她不放心你。”
那已有些老态的汉子登时大喜,被熏至乌黑的脸层层荡开皱纹,艰难的拖动脚步往余幼嘉处‘跑’来。
余幼嘉也没犹豫,在对方走至于廊下时,伸手拽住了对方,旋即将人拉上屋檐,用湿被子将人一捆一抗,径直背着他朝来时路狂奔。
生死攸关的时候,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授受不亲的说法。
况且,对方还是一个明知自己逆势,也要向死而为的人。
余幼嘉如此高傲,两辈子加在一起骂过不少蠢人。
可偏偏对上这种人,她不会多言。
毕竟,这天底下总要有些人去做蠢事。
无论是这个自己身残奉己的人,还是那个曾说过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’的老侯爷
天底下若人人都是聪明人,那一定不会有人去做‘对’的事。
余幼嘉几乎是飞也似的在屋檐上窜逃,奔行数十步,便重新找回了原先与女眷们分散的地方。
她扛着人,也难以看不到檐下,只得抓着人跪伏于檐顶,让五郎将那残缺汉子先接下去。
五郎办事极为牢靠,不仅出现的极快,也顺利接住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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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缺汉子几乎是落地就同老妾抱在一起,哭成一团。
檐下早已同骨肉分别多年的女眷们瞧见这场景,也免不了多作伤感啜泣。
余幼嘉不欲多看这场面,只等稍稍平复呼吸,这才重新落地。
可不落地不要紧,一落地,倒是让她又瞧出些不同寻常的事情——
她走了绝不到半炷香的时间,可再回来时,五郎身上已经染了血。
那群原本灰扑扑的女眷们身上,多少也染了血。
而靠近门口的地上
竟多了一大滩穿着衣服的碎血泥。
她微微眯了眯眼,扫了一圈女眷们,最终眼神落在身上血迹最多的几个人身上。
身上血迹最多的,赫然正是原先那个胆子颇大,曾两度同余幼嘉搭话的女子。
女子生就一张银盘脸,远山眉,不算极美,但颇有丰腴福像。
若是没记错的话,此人远在在内院中,也是第一个动手去扯布幔,换掉衣裙的女子
余幼嘉暗自思索,一时便没有挪开目光,那女子眼见余幼嘉一直看着她,咬了咬牙,竟是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:
“小娘子,我,我不是心狠手辣,不知报恩的人。”
“你刚刚走后,这人不知从哪里跳出来,非要拦住我们去路,我方才壮着胆子用石头砸死了他。”
“我,我们太怕没法子出这道门了全是我一人的主意!各位姐妹只是见我落入下风,这才来帮帮忙,她们都是心善的人,只要您莫要丢下她们,我的罪过我都认,我一定认罪”
余幼嘉被这么一打岔,收了眼神,挑眉道:
“认什么罪?”
“这人我认识,不就是钱管家吗?杀的挺好的啊。”
原先还在咬牙抖的丰腴女子一下愣住:
“原来,您,您”
原来,这位威风凛凛的小娘子认识钱管家!
原来刚刚小娘子看她们,不是觉得她们杀人犯恶!
可,可她们做的事,原来真的也能被称得上是‘好’吗?
她们这样卑贱肮脏的贱妾,原来,也能当的上一句称赞吗?
对方的眼神太复杂,余幼嘉没看懂,也不欲在这种关头细看,只随意挥了挥手:
“杀畜生不算杀人,我杀的畜生再多,也没律法能抓我。”
“若是律法写我有错,那一定是律法出错。”
“不用跪我,我也没说要有那时间,你看着和春生走的很近,去同春生与秋生这俩姐弟交涉一番,咱们需得快些知道武库下落,不然若是那群流民杀上头,准备攻占县衙,咱们九死一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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