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,秋日一样。
没有人知晓第一片秋叶何时何地坠下。
但秋叶一多,总能叫人知晓,秋寒已经来临。
余幼嘉站起身,顶着春生尖锐的哭泣声深吸了一口气,唤道:
“胜男!”
“你且来一下,宽慰好春生,莫要让她自寻短见你就说,得活下去,才有法子将秋生安葬,不然他们俩都是孤魂野鬼,下辈子也再不能相见。”
没什么能比这话更能‘威胁’人。
诚然,余幼嘉不懂感情。
但她也惯会用最冷静,最顾全大局的角度拿捏其他人的软肋
当然,只是不知,为何这份拿捏常被曲解成‘善意’
胜男的面色由悲戚转为坚定,余幼嘉则背身而行,再没回头。
她沿着檐顶一路穿行,拖沓片刻功夫,才找到正垫着脚站在鸱吻檐角上远望的五郎。
五郎见到阿姐面容平淡,略有些惊奇:
“阿姐,秋生叔好些了吗?”
奔波许久,五郎问出这句话时,已正值落日,天边一派寂冷。
余幼嘉含糊应了两声,便顺着五郎刚刚所望的位置望向余家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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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方位上的整条街,俱是一派悄无声息的架势。
纵使登高望远,此处也只能看到残辉余日中余家混在诸多商铺中的一点檐顶,其他也看不出什么。
余幼嘉收了目光,方才回答道:
“死了。”
死了。
轻飘飘的两个字,便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。
五郎稍稍有些不忍,可余幼嘉,却不会为逝者所左右情绪。
她只道:
“好像又要下雪了。”
五郎一愣,下意识抬头,却有一点寒意刚巧落在他的眼里。
余幼嘉伸手,在急坠落的残日下,接住一片飞舞的雪花,凝滞半晌,才道:
“这世道,还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。”
白日里厮杀血拼,本就有不少人负伤在身,苟延残喘。
如今这雪一下,莫说是这些伤者,就算是那些奔逃走的百姓,只怕也未必能活下来
余幼嘉额角隐隐作痛,正要招呼五郎在雪更大之前将其他不负责看守的妇人们挪至武库内,余光一撇,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正穿越重重屋檐,疾步而来。
余幼嘉下意识去摸刀,可待定睛看到对方是谁,却又松了刀柄:
“阿九?”
阿九几个翻身跨步间,便已到了距离武库最近的房檐之上。
他颇懂分寸,站定后并没有即刻跨出,而是先揉了揉自己穿檐而来时被冻到有些僵的脸,露出一个焦急的神色,方道:
“表小姐,总算是找到你了!”
“崇安危矣,主子在等您,咱们快快一起走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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